晨光从裂开的殿顶洒下,落在精卫肩头,像一层轻纱披在她疲惫的身形上。她的手还残留着星辰之力的余温,指尖微微发颤。通明殿的残垣断壁中,混沌气息如退潮般缓缓散去,可她的心却并未随着平静。
嫦娥躺在地上,气息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,像是被抽干了魂魄。精卫低头看了她一眼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——但很快,她便收回目光,转头看向山鬼。
“混沌的力量……还没彻底消散。”她低声说,声音里带着几分凝重,“它还在天宫某处。”
山鬼蹲在地上,手指轻轻拨动一缕残留的黑雾,眉头紧锁:“这股气息……比之前更阴冷,更像是某种‘根’,而不是枝叶。”
“你是说,源头?”精卫问。
山鬼点头,语气沉稳:“没错,源头。”
玉兔忽然从她肩上跳下来,尾巴一甩,在地面划出一道星痕。那痕迹微微闪烁,随即指向天宫深处某个方向——蟠桃园。
“你也感觉到了?”精卫弯腰将它抱起,轻声问。
玉兔眨了眨眼,耳朵一抖,没有回答,但那条尾巴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两人对视一眼,不再多言,迅速朝蟠桃园方向疾行而去。
天宫深处,蟠桃园静默无声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,像是陈年旧梦被揉碎后撒在风里。这里的桃树依旧高大,枝叶繁茂,但仔细看去,便会发现叶片泛着诡异的暗红,果实表皮布满细密的裂纹,仿佛随时会崩裂开来。
“不对劲。”山鬼皱眉,“这些桃子……像是被什么东西寄生了。”
精卫没说话,只是缓步走近中央最大的一棵桃树。它的枝干扭曲如蛇,根系深深扎入地下,隐隐传来低语般的呢喃。
她伸出手,指尖刚触到树干,一股寒意便顺着掌心直冲灵核,像是有人在耳边低语:“放我出去……”
她猛地收回手,呼吸急促了几分。
“里面有东西。”她说。
山鬼立刻取出一枚蛊虫,轻轻放在树根处。蛊虫蠕动片刻,忽然剧烈挣扎起来,发出刺耳的尖啸。
“怨灵。”山鬼脸色一变,“而且不是普通的怨灵,是……战死的天将。”
“战死的天将?”精卫瞳孔一缩,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”
她话音未落,整棵桃树忽然剧烈震颤起来,根系如活物般扭动,卷起一阵阵黑雾。紧接着,一颗巨大的蟠桃从树心处缓缓浮现,果壳表面布满诡异符文,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。
“看来答案就在里面。”她咬牙道。
山鬼迅速结印,布置防御蛊阵,而精卫则调动星宿之力,凝聚出一把由星光构成的长刃,一刀斩向蟠桃核心!
刀锋切入果壳的一瞬间,一股强烈的反噬力量爆发而出,整个蟠桃园都为之震动。黑色液体从裂缝中喷涌而出,落地即化为无数怨灵,嘶吼着扑来。
“快挡住!”山鬼大喝。
精卫脚尖一点,身形腾空,星链自天而降,将那些怨灵尽数束缚。与此同时,她体内巫族血脉隐隐共鸣,似乎感应到了什么。
“这不是单纯的怨灵……它们和巫族有关。”她低声道。
山鬼眼神一凛:“果然如此。”
两人联手压制住躁动的怨灵群,终于让那颗蟠桃彻底安静下来。果壳缓缓裂开,露出内部一颗漆黑的桃核,其上缠绕着数道锁链,每一条都刻满了古老的巫族符文。
“这桃核……被人封印过。”山鬼观察片刻,得出结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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