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卫站在桂树根系下的暗道中,指尖还残留着那股诡异刺痛。月光透过石缝洒进来,照得她掌心的纹路泛起青灰之色。
“这地方比玉兔啃过的仙桃核还老。”她低声咕哝,“连空气都带着一股子陈年桂花酒的味儿。”
玉兔蹲在她肩头,耳朵一抖一抖:“不是酒味,是血……还是冷了万年的那种。”
山鬼走在前头,脚步轻得像飘进雾里。他手中蛊虫吐出的丝线在空中织成一张细密的网,每一道丝线都在微微震颤,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撩拨。
“别说话,快到了。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,“封印松动时,会有三声钟响。第一声已经过去了。”
话音刚落,第二声钟响从地底传来,沉闷如雷,震得脚底的碎石簌簌作响。
精卫心头一紧,喉结不自觉地滑动了一下。她没有用“心中一紧”这种俗套的形容词——她只是咽了口唾沫。
“你确定这是去嫦娥尸体所在地?”她问。
“不确定。”山鬼答得干脆,“但能肯定的是,有人不想我们找到真相。”
他们穿过最后一道石门,眼前豁然开朗。一座静室静静伫立在地下深处,四壁刻满星辰图腾,中央悬浮着一具女子遗体,素衣白发,面容安详,正是嫦娥。
可她的胸口却插着一根银针,针尾泛着幽蓝光泽,隐隐有黑气顺着银针游走。
“靠,这阵仗有点意思。”精卫眯起眼,“不是自杀,是夺舍失败的痕迹。”
玉兔跳下来,鼻子凑近嗅了嗅:“不对劲,这气息……和广寒仙子身上的符咒一样。”
山鬼走上前,伸手探向嫦娥胸口的银针,指尖刚一触碰,整间屋子猛地一震,地面开始浮现复杂的法阵纹路,一圈圈扩散开来,仿佛某种倒计时即将启动。
“糟了!”精卫立刻释放星辰之力,试图切断法阵阵眼,“这玩意儿要炸!”
可就在她灵力触及法阵的一瞬间,一股强烈的反噬力将她弹开,整个人撞在墙上,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。
“别硬来。”山鬼迅速结印,巫术光芒在他指间流转,“这不是普通的法阵,它和嫦娥的灵力血脉绑定在一起。”
“也就是说……”精卫咬牙撑起身,“想停也停不了?”
“不一定。”玉兔突然蹦到嫦娥身边,爪子扒拉了一下她鬓边的玉簪,只见那簪子断了一半,露出里面一颗暗淡的星辰宝石。
“这东西……连接过星宿大阵。”玉兔皱眉,“而且,不是用来杀她的,是用来封印谁的。”
话音未落,第三声钟响轰然炸响,整个法阵骤然亮起,无数星光汇聚成一条螺旋状的能量流,直冲天际。
“时间不多了!”精卫咬牙,双手结印,星辰之力在她掌心凝聚成一道光刃,朝着法阵核心劈下!
可光刃还未落下,一道虚影忽然从嫦娥体内升起,是一个女子的身影,穿着广寒宫的白衣,脸上却布满扭曲的符文。
“住手!”那虚影厉喝一声,声音沙哑而破碎,“你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!”
“废话少说!”精卫没停下动作,“再不打断这玩意儿,半个天庭都要炸飞!”
“那也是你们该死!”虚影尖叫,“不是我自愿的,是那个黑袍人……是他控制我,让我设下这个自毁法阵!”
山鬼眼神一凛:“黑袍人?”
“他……他在我元神里种了符咒,逼我配合……”虚影眼中含泪,“但我偷偷改了法阵节点,让它不会立刻引爆,只等一个能看懂真相的人来解开。”
“你是广寒仙子?”玉兔惊呼。
“曾经是。”虚影苦笑,“现在只是个残魂。”
精卫深吸一口气,收起光刃:“你若真想救人,就告诉我怎么停掉这法阵。”
广寒仙子沉默片刻,缓缓点头:“有一个办法……逆转能量流向,让法阵内敛而非爆发。但需要一个人做引子——承受一部分反噬。”
“我去。”精卫毫不犹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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