裂缝尽头的风停了。
精卫怀中的幽冥仙果还残留着一丝温热,像是某种尚未冷却的火焰,在她掌心轻轻跳动。谛听的脚步声在前方碎石上发出细微的摩擦声,它的尾巴一甩一甩,像是在给自己打气。
“刚才那朵白花……你说是不是吉兆?”它一边走,一边回头看她。
精卫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低头看了眼脚下的地面。那道细缝已经消失不见,仿佛从未存在过,只留下空气中若有若无的一缕清香,像是谁在梦里点燃了一支香。
“可能是吧。”她轻声道,“但梦里的东西,不一定都是真的。”
话音刚落,一阵奇异的凉意从脊背窜上来,像是有人用冰凉的手指轻轻抚过后颈。她的脚步顿了一下,眉头微微皱起。
“怎么了?”谛听察觉到她的异样。
“有点……不对劲。”她缓缓抬头,视线穿过前方浓雾般的黑影,隐约看到一条蜿蜒向下的阶梯,仿佛通往某个沉睡已久的梦境深处。
谛听的耳朵竖了起来,鼻尖翕张:“你闻到了吗?这味道……有点像……”
“像梦。”她接口道,“甜腻、粘稠、带着一点点腐烂的气息。”
他们对视一眼,默契地放慢了脚步。
——这不是普通的幽冥之气,而是一种更深层的东西,像是某种意识的残响,正悄然渗入现实。
“这是……梦魇之力?”谛听低声喃喃。
“不,比梦魇更古老。”精卫的目光落在前方阶梯尽头的一扇门前。门是半透明的,像是由水汽凝结而成,又仿佛是某种被遗忘的记忆碎片拼接而成。门后传来低语声,断断续续,像是有人在耳边呢喃,又像是风吹过空洞的山谷。
她抬起手,指尖触碰到那扇门的一瞬,整个人仿佛被拉入了一片无形的漩涡。
眼前的世界骤然变换。
她站在一片虚空中,四周浮现出无数模糊的画面:一座破败的城池、一个跪在祭坛前的身影、一只断裂的玉簪坠入深渊……
“这不是幻觉。”她心中警铃大作,“这是……梦中梦。”
一道熟悉却又遥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:“你终究也会迷失……”
她猛然回头,却只见一片迷雾中,一张脸若隐若现——那是她曾经以为早已逝去的亲人,眼神温柔,却透着一丝说不清的哀伤。
“你是谁?”她开口,声音在虚空回荡。
那身影没有回答,只是轻轻一笑,随即化作一缕烟雾消散。
“精卫!”
谛听的声音将她猛地拉回现实。
她踉跄一步,扶住墙壁,额头沁出一层冷汗。手掌下的岩壁冰冷刺骨,指尖传来的触感真实得令人安心。
“你刚才……愣住了。”谛听担忧地看着她,“那个梦,到底是什么?”
“不是普通的梦。”她深吸一口气,眼中闪过一抹锐利,“那是混沌核心释放出的意识波动,试图侵染我们的精神世界。”
“所以,我们得赶紧把它封回去。”谛听咧嘴一笑,尾巴一甩,“我可不想在梦里被人灌输‘你其实是个废物’这种念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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