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掠过,吹散了精卫额前的碎发。她站在幽冥星图石殿外的台阶上,身后是刚刚从沉眠中苏醒的记忆洪流,前方则是被黑雾笼罩的未知小径。
“这路……有点邪门。”谛听蹲伏在她肩头,耳朵微微抖动,像是嗅到了什么不寻常的气息。
精卫没说话,只是将指尖贴在眉心那道淡蓝色的蝶形印记上,闭眼感受着体内灵力的流转。星辰之力与混沌印记依旧像两条逆向游动的蛇,在她的经脉中彼此试探、摩擦。
“走哪条?”她轻声问。
谛听没有回答,而是竖起耳朵,朝左侧密林深处凝神倾听。片刻后,它低声咕哝了一句:“右边的声音太整齐了,像是刻意排练过的。”
精卫挑眉:“你意思是……左边才是死路?”
“死路也比活路容易走。”谛听甩了甩尾巴,“至少不会踩进陷阱里还觉得挺舒服。”
她笑了笑,脚步轻移,踏上了左侧行程。脚下的地面开始泛起微光,那是星图残片映照出的真实路径,每一颗星纹都在无声地指引方向。
然而,越往深处走,空气就越发粘稠,仿佛连呼吸都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压制。
“嘘——”谛听忽然竖起耳朵,打断了她的思绪。
精卫立刻停下脚步,五指悄然搭上腰间的玉铃,那是她从阎罗殿废墟中带出的旧物,虽已破碎,但依旧残留着些许冥律气息。
“有人在模仿你的声音。”谛听低声道。
果然,远处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,紧接着是一道熟悉的声音:
“别往前走了,前面是死局。”
精卫眉头一皱,那确实是自己的声音,语气、节奏,甚至连尾音都一模一样。
“幻影。”她吐出两个字,手轻轻一扬,玉铃脱手而出,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。
铃声未响,空气中却突然炸开一圈涟漪,像是水面被投下了一块石头。紧接着,三道模糊的身影从虚空中浮现出来,正是她和谛听的模样。
“呵,还挺有创意。”精卫嘴角微扬,脚下轻点,身形如蝶般掠出,手中星辰之力瞬间凝聚成刃,直斩其中一道幻影。
幻影毫无抵抗地崩解,化作一缕黑烟消散。
“剩下两个呢?”谛听歪头看着她。
“一个留给你。”精卫反手一挥,另一道幻影迎面扑来,却被谛听张口一吼,震得四分五裂。
最后一道幻影静静伫立原地,没有攻击,也没有逃跑。
“你是谁?”精卫盯着它。
幻影缓缓抬头,露出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,只是眼神空洞,仿佛失去了灵魂。
“我是你。”它开口,声音却带着一丝诡异的回音,“你不想知道,为什么封印会松动吗?”
精卫心中一震,手指微微收紧。
“我不知道的事多了。”她冷笑一声,“比如你怎么还没死。”
话音未落,她已欺身而上,掌中星辰之力暴涨,直接贯穿了幻影的胸口。
幻影没有挣扎,只是在消散前说了一句:“你逃不过命运。”
“我偏不信命。”她咬牙,转身继续前行。
谛听默默看了她一眼,没再多说什么,只跟在她身后,耳朵始终保持着警觉的姿态。
他们穿行在密林之间,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,连星光都被吞噬殆尽。
“这条路……不对劲。”谛听忽然停下脚步。
“怎么了?”精卫回头。
“刚才我们经过的地方,现在又回来了。”它用爪子在地上划了个圈,“风向变了三次,但气味没变。”
精卫眯起眼,低头看向脚下的星纹。果然,那些原本清晰可辨的轨迹,此刻竟变得模糊不清,像是被人抹去了一部分。
“有人在干扰星图的力量。”她低声说道。
“不是人。”谛听耳朵猛然竖起,“是‘听’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他们在用声音伪造路径。”谛听爪尖轻点地面,“每一步,每一个回音,都是设计好的。”
精卫心头一紧,立即运转坐忘法,封闭部分感官,只留下最核心的意识流动。
刹那间,世界安静下来,连自己的心跳声都仿佛消失了。
就在这时,她听见了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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