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墟之门裂开的刹那,精卫只觉一阵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。
那不是风,也不是雾,而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冷——像是从万古之前沉睡的墓穴中爬出来的叹息,带着腐朽与怨念,缠绕在她的四肢百骸之间。
“这门……开得有点不太对劲。”她喃喃自语,指尖轻轻摩挲着袖中微颤的千魂幡。
那股熟悉的阴冷气息从幡中传来,像是在回应她的疑问。
“别急。”她低声安抚,同时转头对身后的幽冥守卫们说道,“门后可能有魂灵侵袭,你们先退后,等我布好屏障。”
守卫们点头,迅速后撤,而精卫则缓步向前,站定在归墟之门前。
她深吸一口气,袖中千魂幡轻轻一抖,缓缓飘出,悬浮于空中,旗面翻卷如浪,墨色魂气在幡上流转,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眼睛在窥视着她。
“你,还好吗?”她轻声问。
千魂幡没有回答,但幡角忽然无风自动,像是回应。
她嘴角微扬,抬手结印,星辰之力缓缓注入幡中。
然而,就在她以为一切顺利时,千魂幡忽然剧烈震颤起来,魂气翻腾,像是被什么东西搅乱了节奏。
“糟了。”她心中一沉。
幡内的魂灵开始躁动不安,彼此冲撞,发出尖锐刺耳的嘶吼,像是被困在了某种无形的牢笼中,疯狂挣扎。
“你们怎么了?”她试图沟通,但灵魂波动太乱,根本听不清任何声音。
就在这时,归墟之门中猛地涌出一股混沌气息,化作数十道黑影,直扑精卫而来。
她眼神一冷,千魂幡一挥,魂气如墨色屏障升起,堪堪挡下第一波攻击。
“看来,你们也得自己先稳住。”她咬牙,掌心一翻,坐忘法悄然运转,意识缓缓沉入魂识之境。
魂识之境中,是一片漆黑的虚空。
千魂幡化作一座无边无际的魂塔,塔内无数魂灵在尖叫、嘶吼、撕扯,彼此缠斗,混乱不堪。
“你们在怕什么?”她轻声问。
一个魂灵猛然冲到她面前,满脸怨毒:“怕?我们早就死了,还有什么好怕的?”
“那你们为何不听我指挥?”她不恼,只是静静看着他。
那魂灵一愣,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笑声:“因为你不是她。”
“她是谁?”她追问。
“她……”魂灵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,“她曾答应我们,要带我们回家。”
“家?”她心头一动。
“是归墟。”另一个魂灵幽幽开口,“她答应我们,归墟才是我们的归宿。可她食言了。”
精卫沉默。
她不知道那个“她”是谁,但她知道,这些魂灵,不是普通的魂灵。
她们曾经……被人许诺过一个“家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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