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静的日子过了小半个月,这天晌午,姜璃正蹲在她那堪比小型灾后现场的“改良工坊”里,对着一截冒着可疑绿烟的铜管记录数据。家令刘三搓着手,一脸愁苦地挪了进来,在门口徘徊了好几次,才硬着头皮开口:
“郡主……那个……咱府上的库银,它……它又见底了。”
“什么?!”姜璃猛地抬起头,脸上还沾着点黑灰,“不可能!我那二百石禄米,三百两俸银,这才过了小半月!刘三,你跟本郡主说实话,是不是你这老小子手不干净,中饱私囊了?”
刘三一听,脸皱成了苦瓜,指着工坊里一堆堆的瓶瓶罐罐和稀奇古怪的原材料,声音都带了哭腔:“哎哟我的郡主祖宗!天地良心啊!您看看您做的这些‘好事’!您平时做实验买的那些药,什么南海珍珠粉当催化剂,西域火龙涎做助燃,北境百年寒铁木削成刨花当引信……哪个不是拿金子堆出来的?您当它们是地里种的萝卜呢,一文钱一筐?”
姜璃被噎了一下,气势弱了半分,但依旧强辩:“那……那不是还有二百石禄米吗?总够吃了吧!”
刘三差点一口气没上来,捶着胸口道:“哎哟喂!我的郡主啊,您是已经修炼成仙了,不用吃菜光啃白米饭就能活了吗?就算您真能啃,府里上上下下这么多口人,护卫宫女哪个不是肉胎凡体?还有您那药圃,不得施肥?您那池塘里的‘护池铁鳞大将军’(指她养的那些凶猛鱼),不得喂食?光有禄米,咱也不能抱着米缸干啃啊!”
姜璃挠了挠头,似乎也觉得光吃米饭有点不现实,忽然她眼睛一亮
“对了!我不是还有皇庄……”
“得!”刘三痛苦地闭上眼,打断了她,“我的好郡主,您那百亩皇庄田产,您老人家一句‘看着麻烦’,早就当好人大好事,连地契带佃户,一股脑送给那些种地的老百姓了!现在跟咱郡主府是一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了!”
“啊?送……送出去了啊?”姜璃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茬,小脸彻底垮了下来。她托着下巴,在满地狼藉中踱来踱去,眉头紧锁,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。
突然,她猛地停下脚步,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掌心,脸上露出一个混合着豁然开朗和破罐破摔的“睿智”表情,目光灼灼地看向刘三和他身后的几个原绑匪兄弟:
“有了!这样,刘三,你们几个……重操旧业吧!”
刘三等人:“???”(吓得集体后退半步)
姜璃却越说越觉得此计甚妙,兴奋地分析起来:“你们熟门熟路,业务……呃,曾经也算熟练!咱们就绑他一个!就绑泱都里比较有钱、绑了也不会引起什么大的影响、最好绑的那家!绑回来,勒索他个十万八万的,咱府上的财政危机不就迎刃而解了,对吧?泱都有钱人家你熟,里有没有符合条件的?”
刘三嘴角抽搐,颤抖着伸出手指,缓缓地、坚定地……指向了姜璃本人。
姜璃愣了一下,顺着刘三的手指回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身后小巷,疑惑地转回来:“后面那条巷子也没住什么有钱人啊?”
刘三保持着指向她的姿势,沉重地点了点头。
姜璃眨巴了两下大眼睛,终于反应过来,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鼻子
“什么?!我最好绑?!不可能!”
她立刻开始掰着手指头列举竞争对手:“你看看辽王家,府里府外亲兵那么多!宁王家,出趟门跟阅兵一样!那个武平候……算了,他本人就是个能打的兵痞!那他女儿……也打不过!”她顿了顿,思考了一下,“那……公主?哦对本朝现在还没公主……”她又努力想了想,“那那那,瑞王府!敖承泽他家,守卫也多得很!”她又接连说了几个勋贵名字,发现要么守卫森严,要么就是实权武将。
一番盘点下来,姜璃的声音越来越小,气势也越来越弱。她沮丧地发现,论守卫力量,论被绑架的“历史战绩”和“业界口碑”,论身份尊贵程度和可能的“赎金”价值……
“……哎?好像……还真是我最好绑哎……”她不得不接受了这个残酷又滑稽的现实。
短暂的沮丧后,姜璃那跳跃的思维再次占据了上风。她猛地一拍大腿,眼神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,对刘三说道:
“也罢!既然横竖都是绑票,肥水不流外人田!要不这样,刘三,你对外宣称,就说本郡主苛待下属,俸禄发不出,你们活不下去了,要造反!然后你就把我给绑了!”
她越说越觉得靠谱,甚至开始规划细节:“绑了我之后,你别问皇帝舅舅要钱,他抠门儿。你去问敖承泽要!就说是你们自发组织的,跟我没关系,让他看着给个十万八万的赎金,把我赎回去!这样一来,府里有钱了,你们也算‘起义’有名,大哥他……他反正有钱,就当支援他妹妹搞科研了!完美!”
刘三和身后的前绑匪们听着这惊世骇俗的“自绑自赎”计划,一个个张大了嘴巴,呆若木鸡,仿佛看到了自己脖子上若隐若现的铡刀影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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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郡主……您这哪儿是搞科研,您这是要拉着我们一起上刑场搞行为艺术啊!!”
刘三看着自家郡主那“自绑自赎”的惊天计划,吓得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去世。他连忙摆手,脑袋摇得像拨浪鼓:“使不得!使不得啊郡主!绑架郡主,还是咱们自己绑自己,这……这传到世子爷耳朵里,咱们就不是上岸,是直接下油锅了!”
姜璃小嘴一撇,满脸“你们真没劲”的表情:“这也不敢那也不敢,那你说怎么办?总不能真让本郡主去街头卖艺吧?或者把玲珑阁里的宝贝当掉几件?”她说着,目光危险地扫过工坊里那些冒着各色烟雾的装置。
刘三一个激灵,生怕她真把哪个“宝贝”搬出去典当,万一炸了当铺,那乐子更大。他绞尽脑汁,忽然,一个念头闪过,他凑近几步,压低声音,脸上带着几分市井的精明与犹豫:“郡主,倒是也有个……别的法子,就是……这地方,有点……不太符合您的身份……”
姜璃眼睛一瞪,拍案而起(拍的是旁边一个还算结实的药柜):“说!这泱都还有本郡主不敢去的地方?”她忽然想到什么,狐疑地眯起眼,“你不会是想怂恿我去挖我家祖坟找陪葬品吧?”
“哎哟喂我的祖宗!慎言!慎言啊!”刘三魂飞魄散,差点扑上去捂住她的嘴,手伸到一半又硬生生刹住,只能原地跺脚,“借小人八百个胆子也不敢有这念头!我说的是……是赌场!”
“赌场?”姜璃愣了一下,这个答案显然出乎她的意料。她从小在殷州山野和婆婆身边长大,回泱都后不是被关宫里就是忙着搞发明和应对绑架,对这种市井娱乐可谓一窍不通。但“赌”这个字,听起来就带着点刺激和新奇。
“走走走!”好奇心瞬间压倒了一切,姜璃拉起刘三就往外冲,“带路!本郡主倒要看看,这赌场是怎么个来钱法!”
片刻之后,泱都西市,某家看起来颇为气派的赌坊“金钩坊”内。
喧嚣鼎沸的人声,骰子碰撞的清脆响声,还有赌徒们或狂喜或懊恼的呼喊,交织成一股独特的氛围。姜璃一身普通富家小姐的打扮,好奇地东张西望,刘三则像个尽职的向导,指着各种赌具讲解:
“郡主您看,这个叫‘21点’,比点数大小……那个是押大小,猜骰盅里的点数……还有那边是牌九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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