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姬小茶安然入睡的时刻,天花板之上,各种私人定制的奢侈品牌家具已经被砸得七零八落。
李锈靠着墙,胸腔鼓胀着怒气,被烟灰色的细长碎发遮挡住的烟紫色眼眸,死死地盯着慵懒坐在沙发上的兰濯之,如同正处在发狂期的野兽。
“我说过上次是最后一次,我不会再相亲,拒绝任何人的触碰。兰濯之,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!”
他语气激动,顺手就抄起墙壁上的一盏珐琅彩镶碎钻的玻璃壁灯,狠狠朝着兰濯之砸去。
玻璃壁灯在兰濯之的脚边炸开,那些无规则的破碎玻璃渣,就像此刻李锈尖锐的情绪。
“李锈,我在这里看了你一个小时的无能狂怒。你的精神状态真是越来越糟糕,或许我该通知你的心理医生,在你的病例上再加一个狂躁症。”
兰濯之漫不经心地掸去了身上的玻璃碎屑,看他的眼神充满了轻蔑。
李锈怒气冲冲,清秀净白的脸因为怒气而染红:“对,我就是有精神病,就算这样你还给我介绍相亲,病得更重的人是你!”
兰濯之冷笑了一声,并不回应,而是从端脑上调出一张图片,平静地介绍着:“这位雌性将会是你接下来的相亲对象,她很特别,你应该——”
他话没说完,一个水晶杯就直接砸烂了屏幕。
“我说了我不相亲!我不结婚!”李锈几乎是歇斯底里,眼中溢出一行泪水,痛苦很快转化为应激般的恨意。
他恶狠狠地指着兰濯之: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。”
“兰濯之,你这个c区出来的贱种,靠着出卖色相,嫁给我母亲才能跻身上流。”
“可是她离世了,她的钱、股份、不动产全都归我,你一个币都分不到。但只要你让我成功登记结婚,完成了我母亲遗愿,你就可以拿到她遗嘱中标注的5%的股份奖励。”
“这个凤凰男,有什么资格安排我的事!”
李锈几乎是声嘶力竭,撕开兰濯之伪善的继父嘴脸。
但兰濯之的反应依旧平静,并没有半点秘密被揭开的恼怒。
他只是摇摇头:“那你去你母亲的墓碑前说吧。”
李锈突然脸色骤白。
兰濯之还在继续:“跪在你母亲的面前,告诉她,她唯一的孩子,最疼爱的孩子,要违背她的心愿。”
李锈的身体突然颤抖起来,脊背难受的弓起,生理性地干呕起来。
兰濯之微微掀眸,饶有兴致地看着李锈狼狈干呕的样子。
出生在a区的高等雄性又怎样?还不是被他几句话,就刺激得像条畜生。
看了一会儿,兰濯之觉得无趣。
他起身迈开长腿离开,经过李锈身边时,居高临下地丢下一句:“具体的相亲时间我会发给你,不要迟到。”
*
清晨,一缕晨光透过薄纱窗帘洒在姬小茶的床上。
暖暖的阳光晒透她绯红的脸颊,可姬小茶还是觉得浑身发冷。
迷迷糊糊间,她裹紧了被子,试图抵御寒冷。
隐约间,她似乎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,似乎有人走了进来。
可不知道为什么,姬小茶今天的眼皮格外沉重,根本睁不开。
身边的床垫微微凹陷,好像有人坐在她的身边。
她额前的碎发被手指轻轻拨开,似乎有一个宽大温暖又干燥的手掌轻柔地抚上她的额头。
不久,她听到一道机械的滴声。
【体温37.3度,低烧。】
“主人,您生病了。”x熟悉的声音响起,仿佛贴在她的耳垂说。
姬小茶艰难地睁开眼。
x放大的冷峻面容出现她面前。
“......好冷。”她低声喃喃着。
因为发烧,她看向x的眼神迷茫而涣散,几乎无法聚焦,眼尾因为发烧而殷红,整个人病恹恹的,像朵萎靡不振的花。
x垂下毫无情绪的冰蓝眼眸:“我这就联系医院救护车。”
“......嗯。”姬小茶无力地哼唧了一声,整个人蜷缩在被窝里。
发烧让她极不舒服,明明冷得打寒颤,一抹脸颊却是滚烫的,一双眼睛晕着薄红,仿佛哭过一样,流露出一股可怜的意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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