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毕竟他可从来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泥脾气，师父教他的也不是什么顺应天命。

反抗，才是一直刻在他骨子最深处的东西，那是师父用自己的一生亲手刻在他身上的烙印。

所以，就在这天夜里，当着蝙蝠侠的面，李白微突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，不过现在暂时他还没有跟别人说的打算。

说回正题，蝙蝠侠对于李白微的问题心中有答案，或许在进去之前没有，但当他一拳将烙印砸在墙上时，他就已经决定放下了一些东西。

或者说是一个尝试。

“因为我选择再相信一次。”身穿制服的黑暗骑士站在夜风中，披风摇曳。

“不是卢瑟，是人性。”嘶哑的声音这样说道。

而且也没什么不能相信的，布鲁斯韦恩已经不会再牵连到任何人。

李白微了然，这里了然指的是Bruce的潜台词，蝙蝠侠的话可不能只听表面，要知道每一个“布鲁斯韦恩”都有着一张能说任何甜言蜜语的嘴，所以这往往也代表着他们很会骗人的，要是不想被骗到卖身，那就最好学会分辨他们的潜台词。

这是身为一个过来人的忠告。

“挺好的。”李白微点点头，顿了顿，随后才走到天台的边享受着大都会的夜风轻抚他的侧脸。

“介意跟我说说‘罗宾’吗？身为长辈我有点担心。”李白微说着开始偏头看向蝙蝠侠，“你知道的，对于这些小家伙总有些操不完的心。”

他的语气真诚而恳切，完美切中了蝙蝠侠心中一些隐藏已久的情绪。

一些随着时间逐渐发酵溃烂的地方。

有道是近朱者赤，近墨者黑。

跟会骗人的朋友相处久了，针对特定人群的特攻技巧他还是学到了一点，正好用在一些合适的场合。

比如，现在。

蝙蝠侠突然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跟人聊过那个孩子了。

看着那身永远不会再需要改动的制服。

无数个日夜，蝙蝠侠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。

Alfred不知什么时候也不再提过，就仿佛他不曾出现过，彻底被时间所遗忘，停留在了过去。

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，但蝙蝠侠知道，这只是暴风雨来袭之前的假象。

就如布鲁斯韦恩忘不了小巷的珍珠，蝙蝠侠也无法忘记哥谭上空盘旋的知更鸟。

可或许真的已经过去了许久，蝙蝠侠突然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。

嗓子里犹如被灌入了水泥凝固了他的声带。

蝙蝠侠沉默着。

“说说他的名字吧，总有人需要记得他。”李白微俯身将胳膊撑在天台的护栏上，看着前方大都会繁华的夜景。

即使前一晚才又经历了一场浩劫，人们也只能重新振作起来，继续新的生活，这已经成为了美国人民的必备技能。

“他叫理查德格雷森。”有了李白微的起头，Bruce终于知道该从何说起。

“一个很好的孩子，我的养子，我收养了他，他天赋卓绝，友善真诚。”Bruce回忆起迪克在他记忆里的样子，发觉即使这么多年过去，有些记忆依旧不曾褪色。

“迪克”李白微低声念出这个名字。

“是的，我们都这样叫他。”Bruce也走到栏杆旁，眺望远方，不知道他是否看到了熟悉的景色。

“收养他的生活我们过的很开心，即使也发生过一些争吵，但最后总是他包容我的固执。”

说到这里，李白微的余光能看见Bruce嘴角那丝笑意，即使隔着头盔也能发觉面具下面人笑的怀念又温柔。

但下一刻那丝笑意就变了味道。

为什么有些人明明在笑，却又能显得那么悲伤呢

“我毁掉了这一切。”

“罗宾他成为了罗宾，之后那身制服却成了他的裹尸布。”Bruce的记忆仿佛再次回到了那个夜晚。

大笑、火焰、血迹、孩子，四者共同组成了那夜的颜色。

“小丑杀了他。”

你就是个笑话，蝙蝠侠。

这两句话交织在Bruce耳中，差点让他分不清是谁在说话，彻骨的寒意爬上他的后背，再先进的战衣也无法阻止此刻温度从他身上流失。

“你后悔了”李白微叹息，转头问他。

“没有”是，我后悔了。

“这是我们共同的选择。”不，他还只是个孩子。

“我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。”我不可能忘记。

“你做的很好。”李白微无法说这个世界的Bruce说的有哪里不对，Bruce知道应该怎么做。

但现实总是如此，不是理智告诉你正确的做法，你的心就会听从的。

即使是蝙蝠侠也不例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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