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轻如叹息,冰冷又决绝。
“那是我真心说的,如何收回去?你不过是气愤,若我道歉了,你便不曾被这话伤到过吗?”
“对不起,可满意了吗?我们今后只当互不相识。”
她深知两人骨子里都藏着狠绝,与其让这斩不断的孽缘继续伤害彼此,不如忘怀。
她是忍痛说这话的,姜眉懂顾元琛,懂他的痛苦,便更深知自己不能心软。
顾元琛怔住了,难以置信地看着姜眉的脸,而后是压抑的怒吼:“你又是这样子!什么互不相识,为什么要这样轻易的放手!眉儿,我从没有放手过啊!我一直在寻你,我一直在苦苦寻你,可是我寻到你的时候,看到你和皇兄在一起……我不要什么道歉,我只要你!我要你回心转意!”
姜眉垂泪,她更希望顾元琛不曾寻过自己。
原本因激动而用力攥在他肩上的手指缓缓地松开了,却不做回答。
她不给任何回应。
顾元琛怕了,愤怒和质问,都在这一刻被她不见声响的举动彻底磨灭了,唯余他心慌的疲惫和死寂。
“是啊,你不曾放过手的,顾元琛。”
姜眉看着他的脸,忽而笑了。
“可是我早就放手过了,我其实没有那么多真心,顾元琛,不然我如何会信了梁胜的话,不信你呢?”
“别骗自己了,敬王爷。”
说出一个字,她的心便抽痛一下,仿若自己凌迟着自己。
就由她来做这个了断的恶人好了,就让顾元琛恨她吧。
对不起了,她时日不多,倘若有来世,希望两人不要遇见。
“你说的对,除非是我死了,我死都不会收回那句话的,我恨你,恨我没能一剑杀了你,害得我受刑一身伤痕,我后悔当时轻信了你,我后悔救你,我当时就该把你留在风雪里,让你去死!”
说出这句话,就是真的回不到从前了。
姜眉闭上眼睛,她能清晰地感到顾元琛的身体猛地一僵。
方才还满心依恋抱紧她的手臂,似是被t无形的刀斩断一般,刹那间松开了,将她推到一旁。
那样嫌恶地,将她推到了一旁。
姜眉无力地趴伏在小榻上,将涨红的脸埋进绣褥中。
殿内一片死寂,只剩下她极力压抑的悲泣。
她不想让顾元琛听到自己在哭。
当然,万念俱灰的他也听不到什么了。
脑海中嗡嗡作响,他不住地想起,幼时与那个被称为他生母的女人一同被囚冷宫的时候。
幼小的顾元琛不明白为什么总是受到母亲的打骂,许是孩子依恋母亲的天性,让他总是极尽办法想要讨好母亲,那样小心翼翼地讨好,即便是才被她打了一个耳光,也会凑上前抱住母亲的手臂,尝试安慰她。
而后不是被她推到地上,就是换来一句恶毒的咒骂。
长大后顾元琛也恨自己,恨自己小时候是那样下贱,偏把脸伸过去挨打,好恶心,就连他也想让小时候的自己去死。
他怎么又在做这样的事情了,他怎么会这么蠢,蠢到居然冒着事发身死之危,跟着姜眉到了这里,来苦苦哀求着,求姜眉再伤自己一次。
“真恶心。”
他忽而念道,好似去岁寒风烈雪的时节,两人初见时那样嫌恶的语气。
姜眉闻声,身子剧烈地颤抖。
顾元琛缓缓站起身,面无表情地整理着自己凌乱的的衣袍,他用绢帕细细擦拭着方才被姜眉抓过的,被她滴落过眼泪的地方。
一遍,又一遍,似乎是要擦去什么令人作呕的污秽一般。
可是这些都擦不去的,他明白的,只有面对着空气轻嗤一声,似是自嘲。
正欲离开,顾元琛听到何永春忽然在外面沉声询问,压下了心中所有的情绪,清了清嗓子,让人进来。
何永春踏入寝殿,不由得往姜眉的方向瞥去——
“你瞎了吗!你的主子在哪里,你往哪里看!”
顾元琛骤然暴怒,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嘶哑,宛如恶鬼一般。
“王爷别生气,奴才错了!”何永春心中一凛,连忙上去搀扶,“的确是事出有急,本不想打扰……”
陪伴了顾元琛这么多年,何永春深知如何把人往顺毛捋,却不想这句话彻底触怒了逆鳞,或者说他根本就想错了,甚至方才在这寝殿中发生的不是他最担心的事。
“你找死吗?”
顾元琛猛甩开他的手,声音陡然降至冰点。
他残忍地讥笑道:“本王会碰她?”
何永春只觉头皮发麻,知道如今自家王爷的怒火绝非是他几句劝解可以平息的。
顾元琛敛了神色,行至桌旁坐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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