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坦承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肖亦没有立刻接着她的话。

&esp;&esp;而是让那个『bds』的词静静落在两人之间，不做评价、不急着反应，像是给她的话一个可以慢慢沉下去的空间。

&esp;&esp;等凌琬以为他会像平常一样，把话题往更日常的方向带走时——肖亦忽然开口了。

&esp;&esp;语气依旧平稳，不快不慢，可那份平稳里有种『他在认真听她说』的专注。

&esp;&esp;像是在问她喝的是可可还是红茶那样自然，却又比任何日常都更靠近一步：

&esp;&esp;「……看完以后，你觉得怎么样？」

&esp;&esp;凌琬的指尖微微一紧。

&esp;&esp;他的问题没有压迫，不尖锐，也没有审视的意味；却乾脆、直接——像是把她刚刚不敢跨过的那条线，往前推了刚好半步的距离。

&esp;&esp;让她退也不是，往前走也不是，只能停在原地，被迫真正面对。

&esp;&esp;凌琬深吸一口气，努力抬眼，看向他。

&esp;&esp;肖亦没有催她。没有用眼神逼她，也没有因为沉默而移开视线。

&esp;&esp;他只是静静地等着。

&esp;&esp;那种等待并不是『你快说』，而是更像——他在确认她是不是真的想讲，而不是因为尷尬、紧张，才随便找一句话敷衍过去。

&esp;&esp;一种细緻到近乎体贴的专注。

&esp;&esp;凌琬吸了口气，声音低低的：「我……觉得有些地方很……远，跟现实好像有点不一样。」

&esp;&esp;肖亦没有表态，只是轻轻点头，像是在告诉她——你不需要一次把所有感受说清楚，慢慢来就好。

&esp;&esp;「但有些部分……」她垂下眼睫，睫毛在灯光下微微颤，「好像有一点能理解。」

&esp;&esp;他依旧没有靠近，也没有放大任何一个字，只轻声问：「哪一部分？」

&esp;&esp;语气柔和得像是一双接得住她的手——不是逼问，也不是替自己整理，而是要凌琬选择愿意踏上哪一步。

&esp;&esp;凌琬沉默了几秒，像是在斟酌哪一个词不会让自己听起来太突兀，最后小小声地说：

&esp;&esp;「文章说……s&esp;通常不是弱，而是会在被稳定、被带领的状态下比较……安心。」

&esp;&esp;她的指尖因紧张而用力捏紧杯身，指节都微微泛白。

&esp;&esp;「我觉得……好像有点懂。」话一出口，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说得太直白，心里一阵慌乱，急忙补上：「只是理解啦，不是说我……真的──」

&esp;&esp;像是急着把刚才那句话收回一半，害怕这种裸露感被看穿。

&esp;&esp;「嗯，我知道。」肖亦轻声回应，语气不重、也没有半点逼迫，但那份篤定却让人无法忽视。

&esp;&esp;他的眼神比声音更安定——像一个固定点，可以让人暂时停靠。

&esp;&esp;他稍微停顿了一下，不是犹豫，而是像在确认。

&esp;&esp;确认什么？

&esp;&esp;凌琬愣了半秒，才意识到肖亦是在确认自己。

&esp;&esp;确认——她现在的呼吸是不是平顺，心跳是不是还在那个『能安心说话』的范围里，刚刚那一瞬下意识的退缩，是不是已经慢慢回到原位。

&esp;&esp;那不是为了观察、也不是为了抓住她的情绪往下逼问。

&esp;&esp;更不是看准她害羞就趁机深入。

&esp;&esp;而是单纯地确定──这个话题没有把她推得太远，没有让她因为羞赧慌得语无伦次，没有让她需要勉强自己。

&esp;&esp;彷彿在肖亦面前，凌琬不需要硬撑、不需要逞强，他要的是『她真的愿意』，而不是逼出来的。

&esp;&esp;在他那个短短的停顿里，凌琬第一次感觉到——原来有人在听她说话的同时，也在默默照看她的状态。

&esp;&esp;就在这时候，肖亦开口了。他的声音没有特别放轻，却像是自然而然地落在她能承受的范围里——稳、低、带着一种不急不逼的耐心。

&esp;&esp;「那你觉得，『被引导』这件事……对你来说是什么感觉？」语气依旧平稳，甚至称得上安静，像是在问她喜欢哪一种饼乾口味；但其中的细微专注却让凌琬无法忽略——他不是在挖她的祕密，而是在等她亲自说出自己也还弄不清楚的那一部分。

&esp;&esp;这句话温柔得像是替她推开心里某扇紧闭的门。

&esp;&esp;不是敲、不是闯，而是用指尖点了点门把，提醒她，如果想开，这里有人在。

&esp;&esp;凌琬的呼吸微微乱了一瞬。

&esp;&esp;但她很努力地思考，也很努力地没有逃避。

&esp;&esp;「就是……」她的声音更轻，「有时候，我自己会很容易慌、想太多……如果有人能……提前知道我在慌什么……或者给我一点方向……我会觉得比较不会怕。」

&esp;&esp;说完，凌琬几乎想把脸埋进膝盖里。

&esp;&esp;太赤裸了。

&esp;&esp;太接近她不愿让人发现的内心了。

&esp;&esp;肖亦没有立刻回话。

&esp;&esp;那短短的沉默不是拒绝，也不是震惊，而更像是——他在接住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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