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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 谋定而动穷山恶水出刁民（第2页）

原本坍塌的城门也被修砌完成。

城墙上的官兵手持长枪来回踱步，脸色凝重如铁。

密密麻麻的人群挤在城外，大多是衣衫褴褛的农户。

李长寿勒停黑马，立于人群外围，耳边满是焦灼的议论。

“官兵真的败了？那匪军会不会打过来啊？”

“不好说啊！二百多官兵都挡不住几十号贼匪，咱们这小村子，哪经得起折腾！”“还是待在县城里安全，好歹有兵丁守城！”

自官兵兵败，城里人人心惶惶，城外人则是想进入县城，得到庇护。

李长寿听着这些话，眉头越皱越紧。

李长寿见过那些所谓的“贼匪”——城西抓捕谢大宝时，法场上劫法场的就是这批人，身手平平，不过是些亡命之徒，根本算不上强悍。

可就是这样一群人，竟能击溃二百多官兵，这官兵的战斗力，究竟差到了什么地步？

古时作战，严整的队列与严格的纪律向来是取胜的关键。

没有队列，再多的人也只是乌合之众，遇敌便溃，不堪一击。

李长寿心中为官兵的无能惋惜，只得叹一口气。

王朝末期，向来如此。

他勒马来到城门下，仰头高声喊道：“我是练总李长寿，有紧急事情禀报知县大人！

这一声喊洪亮有力，盖过了城门口的嘈杂。

城墙上的兵丁闻声低头，目光齐刷刷落在李长寿身上。

他骑在神骏的‘追风’上，一身青色劲装虽染了些尘土，却依旧挺拔利落。

在一众衣衫褴褛人群中，他身姿挺拔，气度沉稳，一眼望去便知绝非寻常百姓。

没一会儿的功夫，城门只开了一半。

人群想要带着家人想要混入城内，守卫官兵大声呵斥，不许他们进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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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片喧嚣，李长寿也只能骑马快速通过，随后县城大门再次被关上。

县衙大堂，气氛肃穆。

知县孔善之与县丞纪有维端坐，青色官袍衬得二人面色沉肃；

下首两侧，董形、张大青两名百户身着戎装，虽面带疲惫，眼神却透着不服气，腰间的腰刀尚未解下。

论品阶，百户高于知县，可在这县城之内，孔善之掌民政、断刑狱，实权远非只管兵事的百户可比。

“百户大人，此次剿匪兵败，你们二人难辞其咎！”孔善之率先开口，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。

“据逃回来的兵丁供述，驱赶平民开道，逼得不少百姓走投无路，逼民为匪，此乃兵家大忌，你们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！”

“知县大人此言差矣！”董形立刻起身辩解，语气激动，

“这些刁民，非但不帮助我们官兵剿匪，更是同贼匪同流合污，我等官兵二百余人，腹背受敌，这才导致兵败，怎会是我等的过错？”

一旁的张大青也连忙附和。

“正是！那些贼匪本就凶悍，再加上本地刁民相助，我等双拳难敌四手，能突围而出已是不易！“

两人话里话外，都在暗指“穷乡恶水出刁民”。

将兵败的罪责推到百姓身上，全然不提自身治军无方、纪律涣散的问题。

孔善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，猛地一拍公案：“百户大人是觉得，我孔善之管辖的地界，是穷乡恶水之地？”

大堂内瞬间鸦雀无声。

孔善之深知，自己下辖的百姓虽不算富足，却也大多安分守己，勤勤恳恳。

即便偶有摩擦，也绝非“刁民”之流，更不会无故勾结匪寇。董形二人这般说，既是诋毁百姓，也是在否定他的治政功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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