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瞬间的寂静后,半敞的房门被人彻底推开了。布莱恩特正站在门边,笑容满面地注视着儿子。
诺曼感到有些奇怪。他注意到爸爸鬼鬼祟祟地在身后藏着什么。他探头探脑,试图看清那个神秘的礼物,可爸爸东躲西藏,就是不肯将它露出来。
最终,诺曼率先宣告放弃。他转向房门,双眉紧蹙,问道:“爸爸,那是什么?”
“噢,没什么。你猜猜看?”布莱恩特回答。
“那是给我的吗?”
“当然。”
“那为什么不能告诉我?”诺曼双臂抱胸,“爸爸,你今天真奇怪。你肯定在悄悄计划什么呢!”
布莱恩特支支吾吾。不等他回话,路易跌跌撞撞地从门外跑进来,他钻过布莱恩特的腿间,使得小主人的监护人踉跄一步,手中的东西险些掉落。
脚下不稳的布莱恩特急忙转身将给儿子的惊喜抱在怀里,可这一次,他没能瞒过诺曼的眼睛。
“那是什么?”
诺曼快步走向爸爸,他探头看向爸爸怀抱中裸露出来的、密集的白色,顿住了。
注意到儿子僵硬的表情,布莱恩特缓缓将怀里的礼物端在手中。这下谜底揭晓,真相彻底大白了。
“我觉得你会喜欢这个,”布莱恩特洋洋得意,“我为你定做了这个。图案是里奥画的,你的堂叔提奥帮了他很多。他很擅长这个。还记得吗?他是个设计师......”
话音未落,诺曼突如其来的拥抱使得布莱恩特的话语戛然而止。男孩紧紧抱住了自己的父亲,使得对方不得不将这个绘满了海鸥图案的蓝色卡丁车头盔举过头顶。
诺曼将自己的脸埋进爸爸的肚子,这让他想起了上一世杰西卡用双手捧起他脸颊的温暖。良久,他终于松开布莱恩特。从爸爸手中接过属于自己的第一个头盔。
男孩喜出望外:“我会好好珍惜它的!”
注视着爸爸温柔的笑容,诺曼又问:“所以,这是个许可,对吗?我可以去驾驶卡丁车了,对不对?托马斯答应我,会尽量找一辆比较新的车给我......”
“等一下,”布莱恩特打断了儿子,“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?”
诺曼露出困惑神情。只见爸爸的手指向窗外,诺曼终于想起自己一开始起床要做的事。
他走到窗边,拉开窗帘。随着窗户滑过轨道,他将头探出窗外。
只见视线内,一辆陌生的卡车正停在诺兰家花园前的马路旁。几名工人将一个用泡沫板和木板紧紧包裹的矩形物体抬下车。
诺曼根本不敢想象自己将得到一个多么惊心动魄的礼物。他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爸爸,在布莱恩特意味深长的微笑中冲下楼梯。
他跑进院子,站在那个巨大的木箱前。在诺曼的催促下,工人们用锤子撬开钉子,随着一片片木板被取走、一层层泡沫被剥开,最里面的巨大惊喜终于重见天日。
“我从去银石前就在计划了,本来能更早一点收到,不过——”
“我想让你第一眼看到它完整的样子,所以费了一番功夫让他们把它完整的运过来。”
迟来的布莱恩特轻轻揽住儿子的肩膀,说道:“也许现在说这些话有点晚了。但是,生日快乐,儿子。”
“‘朱莉安娜(gulliana)’,你继承了你姑祖母的名字做中间名,但我们希望你能够无忧无虑,所以做了一些改变。”
“现在,你得到了理想的生日礼物,希望你能在梦想的道路上越走越远,就像海鸥一样。”
诺曼的眼睛死死黏着在草坪上那辆崭新的卡丁车上。火红色的车架,就像是法拉利的颜色。
他又一次想起在伦敦看到的那辆属于兰多·诺里斯的卡丁车。而现在,无需质疑,自己的这辆绝对不比其他任何人差。
诺曼沉默地将怀中的头盔扣在头上。在一片狭窄的视野中,爸爸戏谑的打趣朦胧地传进耳朵。
“你哭了吗?”男人追问,“诺米,你喜欢这个惊喜吗?”
“是啊,这真是个大惊喜。”
诺曼回答。
说罢,男孩别过头。他抽了抽鼻子,在这个夏天的和煦晨风中,诺曼·诺兰眼前的世界在沁出眼眶的水汽中渐渐氤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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