皮开肉绽的声音清晰可闻,少年身体剧烈地颤抖,却依旧没有发出半点痛呼。
迟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身上的伤口一点点增加,却没有感受到任何负面情绪。
这是被折磨了多久,才连恨这种强烈的感情也没有了?
直到男人打累了也没有如愿听到他的求饶声,不满地一甩鞭子,就从旁边的箱子里抱着几瓶酒出门了。
徒留满身伤痕的孩子往角落里缩了缩,痛得难以动弹。
迟穗与沈善渊俱是沉默,良久也说不出话,这些都是他已经经历过的苦楚,无人可以改变,无人能够帮助。
她心里赌得慌。这时记忆刚好碎裂重组,一眨眼的功夫,就过去了好几年。
少年长大了,眉眼与现在的模样逐渐重合,熟悉的容貌让迟穗心头一跳,清晰复杂。
“淮,你小时候怎么这么惨啊……”
这竟然是淮的记忆。
淮的身形依旧瘦削,手中握着一把平平无奇的长剑站在门前。
他的父亲打开门,瞧见手中空空如也的淮皱起眉头,聚起灵力就要打他,“叫你买酒、酒呢?!没用的……”
男人的话戛然而止了。
迟穗的表情和倒下的男人一样震惊,眼睁睁看着淮拔出满是鲜血的剑,在原地站了半晌,爽快地笑出声。
愉悦,是她第一次在淮的记忆里感知到的情绪。
他脚下的尸体双目圆睁,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,没想到从来任由自己拿捏的幼兽隐忍着长出了爪牙。
喷洒而出的鲜血贱在淮的脸上,怎么擦也擦不干净,他看着手上鲜艳的红,又一次提剑。
剑尖落在男人的心脏旁,绕着已经停止跳动的脏器画了个圈,然后狠狠一跳,将心脏挖了出来。
迟穗就站在他身后,眼见心脏落在他手上,突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,还来不及别开视线,“等等!”
心脏被他捏爆了。
她的手穿过面无表情的淮,只觉得头皮发麻,自己的心好像也幻痛了一下。
这一瞬间,淮从她心中最想除掉的人变成了绝对不能惹的人。
做完一切,淮连收尾的想法也没有,就这样顶着满脸血出门,找到抛弃圆满家庭与情夫私奔,并且这么多年明明知道父亲变成了什么样子也不闻不问的母亲。
刚刚暗沉下去的红色又染上了新的。
无所谓了,淮想。
无论之后会如何,是情有可原被放过还是因为弑父弑母被斩杀,都没关系。
他要离开这里。
迟穗只在他身上感受到那么一瞬间的解脱,就又恢复了平静。
淮的脸上没有复仇的快意,没有解脱的轻松,也没有杀人的恐惧或悔恨,只有血。
他有名无姓,从此要靠手中的剑去闯出新的人生。
可是真的会有新的人生吗?
他杀了人,要想逃出魔境,只有葬雪州一条路可以走。彼时的少年身形瘦弱,也不像如今一般精于武学。
迟穗与他共感,看到淮一刻也不停地往那片吃人的雪域赶去,只从他身上感到万念俱灰般的死寂。
比葬雪州最深沉的冰雪还要寒冷。
一身孑然的少年握紧手中的剑,带着这仅有的东西迈开脚步,坚定又孤独地走向无尽风雪中,再也没有看身后这承载了他所有痛苦与绝望的地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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