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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9章 听风索价（第1页）
望渊台，会客殿。
殿内布置简洁，却自有一股新生的势力所特有的锐气。林凡端坐主位，苏琉璃与炎灵儿分坐左右稍后，如同文武辅弼。公孙无垢则隐在殿柱的阴影中，气息若有若无。
一名身着青灰色长衫、面容普通、丢入人海便再难寻见的中年文士，正含笑立于殿中。他气息不过筑基巅峰，但眼神却异常灵动，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的通透与精明。此人便是听风楼在南疆一带的负责人，自称“风信子”。
“在下风信子，见过林盟主，苏仙子，炎公主。”风信子拱手行礼，不卑不亢，笑容恰到好处。
“风先生不必多礼。”林凡抬手虚扶，目光平静地看着他，“听风楼大名，如雷贯耳。不知先生远道而来，所为何事？”
风信子微微一笑，直入主题：“林盟主快人快语，那在下便直言了。盟主以一己之力挽南疆于倾覆，成立南疆盟，整合百族，实乃不世出的豪杰。我听风楼向来敬重英雄，更乐于与新兴势力结交。此来，一是为盟主送上贺礼，二嘛，也是想与南疆盟，做一笔生意。”
“哦？贺礼？生意？”林凡不动声色。
“贺礼便是几条或许对盟主有用的消息。”风信子从袖中取出一枚青色玉简，并未直接递上，而是托在掌心，“其一，厚土宗黎长老返回宗门后，虽未多言南疆之事，但其亲传弟子近日频繁出入宗门藏经阁，查阅的皆是关于‘空间稳固’与‘道韵剥离’的古籍。”
林凡眼神微凝，这与公孙无垢探查到的消息相互印证，厚土宗果然对那处界隙和弑圣道韵未曾死心。
“其二，”风信子继续道，“古皇朝内部，关于如何对待南疆盟，确有分歧。以三皇子为首的一派主张‘羁縻’，以雨柔公主为首的一派则倾向‘怀柔合作’。目前看来，雨柔公主略占上风，但三皇子并未放弃，其麾下势力，近日与‘黑煞门’接触频繁。黑煞门，乃是活跃于中州与南疆交界地带的一股流寇势力，行事狠辣，据说……与曾经的玄穹圣君麾下，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。”
听到“黑煞门”可能与圣君麾下有关，殿内几人的神色都严肃了几分。这无疑是一个危险的信号。
“其三，”风信子顿了顿，目光若有深意地看了林凡一眼，“约半月前，有一股极其隐晦、但位格极高的神念，自西北方向扫过南疆，似乎在探寻着什么，其气息……与盟主当日突破时引动的某种波动，有几分相似。”
西北方向？玄穹圣君所在的方位？林凡心中一凛。这恐怕是玄骨圣使临死前传递的消息，引来了圣君本尊或其麾下强者的关注！
三条消息，条条关键，直指南疆盟目前面临的最大潜在威胁！
“风先生的贺礼，确实厚重。”林凡缓缓开口，“不知听风楼，又想做什么生意？”
风信子脸上笑容不变，将玉简轻轻放在身旁的茶几上：“我听风楼，想获得在南疆盟境内，独家贩卖情报的权限。同时，希望盟主能允许我楼，在盟内主要城镇，设立‘听风驿’。”
独家情报贩卖权？设立据点？
这条件，无异于要将听风楼的耳目，深深扎根进南疆盟的内部！其长远影响，甚至可能超过月家的商业合作。
公孙无垢在阴影中冷哼一声，显然极为不满。苏琉璃与炎灵儿也皱起了眉头。
林凡沉默片刻，忽然问道：“听风楼的消息，向来明码标价。不知购买这三条消息，需要付出何等代价？”
风信子似乎早有所料，从容道：“这三条消息，便算是在下与盟主结交的诚意，分文不取。”
“哦？”林凡挑眉，“那这独家权限和设立驿站的生意，又当如何算法？”
“若盟主允准，”风信子目光灼灼，“我听风楼愿每年支付一笔可观的灵石作为酬谢，并且，南疆盟及其盟主本人，将自动成为我楼‘风语’级客户，购买任何情报，皆享受八折优惠，并可优先获取某些绝密信息。”
条件听起来颇为优厚，但付出的，却是信息主导权。
林凡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，殿内一片寂静，只有那规律的敲击声回荡。
良久，他忽然笑了。
“风先生，你的条件，听起来不错。”林凡话锋一转，“不过，南疆盟初立，百废待兴，内部信息芜杂，恐怕难入听风楼法眼。这独家权限之事，暂且不提。”
风信子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。
林凡继续道：“不过，听风驿的设立，本盟主可以应允。南疆盟欢迎任何遵守盟规、正当经营的势力前来。至于情报买卖，公平交易即可，无需独家。”
他既没有完全拒绝，也没有答应那苛刻的条件，而是选择了一种开放又保留自主权的方式。
风信子深深看了林凡一眼，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，但林凡神色平静，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，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。
“盟主果然非比寻常。”风信子很快恢复笑容，拱手道，“既然如此，在下便依盟主之意。听风楼，很期待与南疆盟的合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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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并未坚持，显然也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。能获得设立驿站的许可，已然是打开了缺口。
“至于这三条消息，”林凡目光扫过那枚青色玉简，“本盟主便厚颜收下了，算我林凡，欠听风楼一个人情。”
“盟主言重了。”风信子笑容更盛，“能得盟主一个人情，比万千灵石更为珍贵。既如此，在下便不打扰盟主清修，告辞。”
说完，他再次行礼，转身从容离去。
待风信子走后，公孙无垢从阴影中走出，皱眉道：“林兄，听风楼狼子野心，为何还要允许他们设立驿站？”
林凡拿起那枚青色玉简，神识扫过，确认无误后，才缓缓道：“堵不如疏。即便我们不允，以听风楼的手段，想要安插耳目也并非难事。不如放在明处，反而便于监控。而且……”
他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：“听风楼能来，其他势力也能来。中州的目光既然已经投来，我们便不能闭门造车。借助这些外部势力，我们同样可以获取我们需要的信息，甚至……可以利用他们，传递我们想让他们知道的消息。”
苏琉璃若有所思：“你是想……借力打力？”
炎灵儿则挥了挥拳头：“管他们什么楼，要是敢不老实，我就一把火烧了他们的驿站！”
林凡笑了笑，看向公孙无垢：“公孙，监听风驿之事，便交由你的巡境司负责。我要知道，每一个进出听风驿的人，每一个他们打探的消息。”
“明白！”公孙无垢眼中精光一闪，领命而去。
林凡又对苏琉璃和炎灵儿道：“盟内事务，还需你们多费心。尤其是传功殿和战堂，必须牢牢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。”
两女齐齐点头。
安排完一切，林凡再次拿起那枚玉简，尤其是关于那道神秘神念的消息，让他心中警铃大作。
“圣君……终于要来了吗？”他低声自语，眼中却燃烧起熊熊的战意。
风雨欲来，他这艘刚刚启航的船，必须更快地变得坚固，才能在这惊涛骇浪中，闯出一条生路！而听风楼，或许是一步险棋，但若运用得当，未必不能成为一枚有用的暗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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