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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4章 听雪初晤（第1页）
别院西侧，“听雪轩”。
这是一座建在小型冰湖之上的精致楼阁，通体以万年寒玉与冰晶木构筑，飞檐翘角，玲珑剔透，与湖面倒影相映成趣。轩外几株寒梅傲雪绽放，暗香浮动。整座轩阁被一层淡蓝色的柔和光晕笼罩，静谧而清雅，与外界的喧嚣隔绝。
林凡持着雪花玉牌，畅通无阻地穿过几道若有若无的阵法屏障，来到听雪轩前。一名早已等候在此的冰蓝宫装侍女对他微微躬身，声音轻柔：“林道友，执事已在轩内等候，请随我来。”
侍女引着林凡穿过一条悬空于湖面的曲折回廊，步入轩阁正厅。
厅内布置简素，却处处透着匠心。地上铺着厚厚的雪绒地毯，墙壁上挂着几幅意境高远的雪景水墨，墙角香炉中燃着宁神的冷檀香。正对门的是一扇巨大的落地冰窗，窗外湖光雪色一览无余。
凌霜执事正负手立于窗前，望着湖面上飘落的雪花出神。听到脚步声，他转过身来，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，但眼神比之前在珍物阁时温和了些许。
“林小友来了，坐。”凌霜执事指了指一旁的冰玉座椅。
“谢执事。”林凡依言落座，静待下文。
凌霜执事也在主位坐下，沉默片刻，才缓缓开口：“林小友所献‘净元护心丹’，老夫已以秘法传讯回神宫本部，呈于几位主事长老及……宫主过目。”
他顿了顿，观察着林凡的反应，见其依旧沉稳，才继续道：“丹药经几位丹道长老与精通净化之术的长老共同鉴定，一致认为，其中蕴含的那一丝本源净化之力，品质之高，意境之纯，确属罕见，对于稳定本源、涤荡阴秽有极大裨益。其炼制手法与理念，亦对我神宫丹道颇有启发。”
林凡心中微喜，但神色不变，只是微微颔首。
“然则，”凌霜执事话锋一转，语气微沉，“圣女之症，非比寻常。并非简单的本源不稳或阴邪入侵。”
他目光如电，直视林凡：“林小友精通净化之道，想必能感知到，圣女身上散发出的净化气息，与往常有何不同？”
林凡心念一动，仔细回想之前在城中感应到的那一丝微弱波动，结合净世玉匣与圣骸的共鸣警示，沉吟道：“晚辈初至寒冰城，确实隐约感应到一股极其纯净却又……仿佛被无形锁链束缚、隐隐透出挣扎与疲惫之意的净化波动。那股力量似乎渴望绽放，却又被某种东西压抑、消耗着。”
凌霜执事眼中精光一闪，缓缓点头：“不错！洞察敏锐！圣女身负‘净世雪莲体’，乃天地间最纯净的净化本源之一。然自数月前，其体内本源突然出现异常活跃，仿佛被某种力量从沉睡中提前唤醒，却又无法完全掌控。这股被提前激发的净化之力，不仅未能护体，反而因其过于庞大且不受控，开始反噬自身，如同烈焰焚身，却又无法熄灭。更棘手的是……”
他深吸一口气，语气带着凝重与一丝难以察觉的愤怒：“伴随这股净化之力异常活跃的，还有一种极其隐晦、却阴毒无比的‘冥蚀之咒’！此咒如同跗骨之蛆，与圣女的本源交织缠绕，不断侵蚀、污染其纯净的净化之力，并试图将其转化为某种……通往冥域的‘通道’或‘坐标’！”
林凡瞳孔骤缩！冥蚀之咒！转化为通道或坐标！这与雾隐山脉冥骸将主试图撬动“怨憎之门”何其相似！果然，冥域的目标就是雪清瑶！他们要的不是杀死她，而是利用她的“净世雪莲体”，以其为“钥匙”，打开北境的“寒寂之门”！
“冰魄神宫传承万载，对净化与封印之道研究极深，却对此咒束手无策。”凌霜执事语气沉重，“此咒似与圣女本源同生共长，强行剥离，恐伤及本源根基，甚至可能加速其转化。而那异常的净化之力暴走，也使得圣女时刻承受着巨大痛苦，神魂与肉身皆濒临崩溃。我等倾尽资源，也只能勉强维持其现状，延缓恶化。”
他看向林凡：“你那‘净元护心丹’，其中蕴含的本源净化之力，品质极高且中正温和，或许能帮助圣女暂时稳定一部分暴走的净化之力，减轻其痛苦，争取更多时间。但若要根除‘冥蚀之咒’……难！”
林凡心中念头急转。冥域的手段果然歹毒！直接针对大道本源，将救命的净化之力变成催命的毒药。这比单纯的外伤或中毒要棘手千百倍。
“敢问执事，”林凡沉声道，“这‘冥蚀之咒’因何而起？圣女可曾接触过什么特殊之物或人？永恒冰原的异动与此咒可有联系？”
凌霜执事眼神微冷：“这正是神宫内部争执的焦点之一。据圣女身边亲近侍女回忆，大约半年前，圣女在一次例行的冰原巡守中，曾短暂失踪三日，归来后便有些神思不属，但当时并未显露异样。直到三月前，症状才突然爆发。我等怀疑，问题便出在那失踪的三日！至于永恒冰原异动，时间上确实与此吻合。但具体发生了什么，圣女对此讳莫如深，似乎受到了某种禁制或暗示，无法直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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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顿了顿，又道：“而三皇子墨承派来的人，所献之宝，据称是一件得自某处上古冥府遗迹的‘安魂玉’，据说能稳定神魂，隔绝外邪。此物经初步检查，确实对神魂有温养之效，且未发现明显阴邪之气。但……老夫总觉得其中有些不对劲。献宝之人中，有天机阁修士，他们精通阵法符文，若想做些手脚，寻常手段难以察觉。”
林凡心中了然。三皇子果然脱不了干系！天机阁参与，更增加了变数。那“安魂玉”，说不定就是引动或加剧“冥蚀之咒”的关键，或者是一个监控、控制的媒介！
“不知晚辈可否有幸，亲眼见一见圣女？或许，近距离感知其状况，结合晚辈对净化之力的些许理解，能发现一些新的端倪。”林凡终于提出了核心请求。
凌霜执事没有立刻回答，他沉默地看着林凡，仿佛在衡量什么。厅内一时间只剩下窗外风雪吹拂的细微声响，以及香炉中冷檀香燃烧的噼啪声。
良久，凌霜执事才缓缓道：“按常理，圣女病重，不见外客。但……你献丹有功，且对净化之道确有独到之处。如今神宫内部意见不一，老夫也需为圣女多寻一条路。稍后，老夫会亲自带你去‘冰心殿’。但有几件事，你必须谨记！”
“请执事明示。”林凡肃然。
“第一，冰心殿乃圣女静养之所，亦是神宫禁地之一，内设重重禁制阵法，你需紧随老夫，不得擅动，不得以神识随意探查。”
“第二，圣女目前神魂不稳，极易受外界刺激。你需收敛所有气息，尤其是你那独特的吞噬与混沌意韵，只可展现最纯粹的净化之力。”
“第三，无论你看到什么，感知到什么，未经允许，不得外传半字。”
“第四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，”凌霜执事目光锐利如刀，“若你敢有丝毫对圣女不利之举，或怀有别样心思，即便你身负奇术，身后可能有天衍剑宗，老夫也必叫你神魂俱灭，永镇寒渊！”
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，瞬间笼罩整个听雪轩。这是元婴修士的警告，绝非虚言。
林凡神色不变，迎上凌霜执事的目光，坦然道：“晚辈此来，只为尽一份心力，助圣女脱厄。若有二心，天地共诛。”
四目相对，凌霜执事眼中的审视渐渐化去，杀意收敛。他点了点头：“好。你且在此稍候，待老夫安排一下。”
说着，他取出一枚传讯玉符，低语几句。
约莫一炷香后，凌霜执事起身：“随我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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