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安满月那日,宫里办了场热闹的宴席。倒不是大操大办,就是自家人聚聚,加上几个近臣。小家伙穿着大红绸袄,戴着小虎头帽,被萨仁抱在怀里,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看人,不哭不闹,乖得很。
承宇今儿个精神头特别好,走路虽然还是一瘸一拐的,可背挺得笔直,脸上也有了笑模样。他抱着儿子给萧绝看,萧绝接过去,逗弄着小家伙的下巴。
“像你,”萧绝对承宇说,“特别是这眉眼,跟你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”
承宇笑了,那笑容里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。这一个多月,他天天在东宫养着,陪着萨仁,抱着儿子,人胖了些,脸色也红润了。可我知道,他心思不在这儿——他在等,等满月过了,等回朝那日。
宴席上,那几个老臣也来了。李阁老领着他们,一个个过来敬酒,话说得漂亮,可眼神里的东西,我看得明白。他们打量承宇的腿,打量他的气色,像是在掂量什么。
承宇来者不拒,一杯接一杯地喝。萨仁想拦,被他轻轻按住了手。
“没事,”他对萨仁说,“今儿个高兴。”
萧绝在台上看着,没说话,只是慢慢喝着酒。我知道他在想什么——这些老狐狸,面上恭顺,心里不知在打什么算盘。
宴席散了,承宇送客到宫门口。我站在廊下,看着他跟那些大臣寒暄,看着他一瘸一拐却站得稳稳的样子,心里忽然有些发酸。我的宇儿,本该是意气风发的年纪,却要在这群老狐狸中间周旋,要证明自己,要证明给所有人看。
夜里,我去东宫看安安。小家伙已经睡了,萨仁在灯下做针线,是一双虎头鞋,小小的,还没巴掌大。
“娘亲,”她见我来了,要起身。
我按住她:“坐着吧,月子里别累着。”
我在她身边坐下,看着她手里的针线活。针脚细密,绣的虎头活灵活现的。
“手真巧。”我说。
萨仁笑了笑:“民女就想...就想给安安多做几双。等他会走路了,就能穿。”
这话说得我心里暖暖的。当娘的,心思全在孩子身上。
“宇儿呢?”我问。
“在前殿看书,”萨仁说,“说是有几本奏章要看,明日回朝,不能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我叹口气。这孩子,还是这么要强。
走到前殿,果然看见承宇在灯下看东西。不是奏章,是户部的账本——江北灾后重建的用度明细。他看得认真,眉头微微皱着。
“宇儿,”我叫他,“这么晚了,还不歇着?”
他抬起头,揉了揉眼睛:“娘亲来了。儿臣就看一会儿,看完就睡。”
我在他对面坐下:“明日回朝...准备好了?”
他放下账本,沉默了一会儿:“没什么准备不准备的。该面对的,总要面对。”
“那些大臣的话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“儿臣知道,”他点点头,“可儿臣也得让他们知道,太子不是只会躺在东宫养病的。”
这话说得硬气,可我听得出里头的委屈。我的宇儿,这一年受了太多质疑,太多非议。
“你父皇会护着你的。”我说。
“儿臣知道,”他笑了,笑得有些苦,“可儿臣不能总让父皇护着。儿臣是太子,将来...将来是要接这个担子的。”
我看着他,一时说不出话来。我的孩子,真的长大了。长大到知道担责任,长大到知道有些路只能自己走。
第二天,承宇回朝了。
他穿的是太子朝服,那身衣裳他好久没穿了,穿着有些宽大——瘦了,这一年折腾下来,瘦了整整一圈。可他把玉带束得紧紧的,背挺得笔直,一步一步走进金銮殿。
我跟萧绝站在后殿,透过帘子看。朝臣们分列两旁,看见承宇进来,有的低头,有的抬眼,表情各异。
萧绝握紧了拳头。我知道他紧张,比承宇还紧张。
承宇走到御阶下,行礼:“儿臣参见父皇。”
声音洪亮,中气十足。
萧绝点点头:“平身。太子身子可大好了?”
“谢父皇关心,儿臣已无大碍。”
“那就好,”萧绝说,“今日起,你便回朝理政。朕老了,有些事,该交给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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