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绝听了,心里一酸,摸摸孙子的头:“是,跟安儿一样。”
九月中,下霜了。早晨起来,园子里白茫茫一片,菜叶子上,架子上,墙角那堆藤蔓上...都覆了层薄霜。萧绝心里一紧,赶紧去看小倔强。
小倔强也蒙了霜,叶子蔫蔫的,可那个小西瓜还在,青皮上结着霜花,亮晶晶的。
他小心地把霜拂掉,又找了块旧布,给瓜藤搭了个简易的棚。棚很小,只能遮住瓜藤,可总比没有强。
那天上午,清婉带着宁儿来了。宁儿看见那个小棚,好奇地问:“皇爷爷,那是什么呀?”
“给小西瓜搭的屋子,”萧绝说,“天冷了,给它挡挡风。”
宁儿跑过去看,蹲在小棚前,看了很久。然后她伸出小手,轻轻摸了摸西瓜。西瓜凉凉的,硬硬的。
“小西瓜,快快长,”她小声说,“长大了,给爹爹吃。”
清婉站在后面,眼圈又红了。可她没哭,只是走过来,也蹲下身,看着那个小西瓜。
“父皇,”她轻声说,“它能长到承轩回来吗?”
萧绝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看天吧。天若暖和,能;天若冷,不能。”
“那...”清婉顿了顿,“那咱们就盼着天暖和。”
那天中午,他们在园子里吃饭。天凉了,不能在棚子里吃了,就在廊下摆了个小桌。菜是园子里新收的——白菜炖豆腐,萝卜烧肉,菠菜蛋汤...简单,可热乎。
宁儿吃得很香,小嘴塞得鼓鼓的。安儿给她夹菜,像个小大人。
清婉吃得少,总往园子里看。看那个小棚,看棚下那点绿。
吃完饭,萧绝说要去看看北境兰。花还在开,不过少了,一天也就开一两朵。他摘了一朵新开的,给清婉:“带回去,插瓶里,能开几天。”
清婉接过,闻了闻。花没什么香味,可看着舒服。
“父皇,”她忽然说,“承轩来信了。”
萧绝心里一动:“什么时候?”
“昨天到的,信鸽送来的。”清婉从怀里掏出个小竹筒,“儿媳...儿媳还没看,想跟您一起看。”
萧绝接过竹筒,手有点抖。打开,里面还是张小纸条,字小小的:“父皇,清婉,安儿,宁儿:北境下雪了,早。瓜藤都枯了,可北境兰还在开,蓝得耀眼。儿臣一切安好,勿念。附:宁儿膝盖还疼吗?”
短短几句,萧绝看了又看。看到最后那句“宁儿膝盖还疼吗”,眼睛湿了。儿子记得,记得女儿磕破了膝盖。
清婉也看到了,眼泪掉下来,滴在纸条上。她赶紧擦,可擦花了字迹。
“这孩子...”她声音哽住了,“这么远,还惦记着...”
萧绝把纸条小心地折好,放回竹筒。然后对清婉说:“回信吧。告诉他,宁儿膝盖早好了,留了个小疤,像朵小花。告诉他,园子里还有个西瓜,叫小倔强,在长。告诉他...告诉他家里一切都好。”
清婉用力点头:“嗯,儿媳回去就写。”
那天下午,萧绝一个人在园子里待了很久。他给菜地松土,给北境兰施肥,给小倔强加固棚子...做这些琐碎的事时,心里却想着千里之外——北境下雪了,儿子在那儿,冷吗?瓜藤都枯了,儿子看着,难受吗?北境兰还在开,儿子看着,会想起家里的花吗?
他想了很多,可没有答案。只有风知道,只有雪知道,只有...只有那飞过千山万水的信鸽知道。
傍晚,安儿下学回来,看见祖父还在园子里,走过来问:“祖父,您不冷吗?”
萧绝回过神,笑了:“不冷。活动着,暖和。”
“孙儿陪您。”
祖孙俩一起收拾工具。锄头,铲子,水桶...一样样地收好,放进小棚里。收完了,天也黑了。
他们站在园子里,看着夜色慢慢笼罩。墙角那堆藤蔓,在夜色里像头沉睡的兽;那个小棚,在夜色里像颗温暖的星;那些新种的菜地,在夜色里静静地等着发芽。
“祖父,”安儿忽然说,“等孙儿长大了,也去北境看二叔。”
萧绝转头看他。月光下,孙子的脸还很稚嫩,可眼神很坚定。
“好,”他说,“等你长大了,去。替祖父看看,北境的雪有多厚,北境的花有多蓝,北境...北境的你二叔,过得好不好。”
安儿用力点头:“嗯,孙儿一定去。”
夜风吹过,凉飕飕的。萧绝揽过孙子的肩:“回吧,外头冷了。”
他们往回走。走到门口时,萧绝回头看了一眼。
园子在月色里,安安静静的。可他知道,底下有生命在涌动——种子在发芽,根在伸展,希望...在生长。
就像这日子,就像这等待,就像这割不完、种不尽的园子。
总有新的东西在长。
总有希望在萌发。
他转身,进了屋。
身后,月光洒了满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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