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末的傍晚,夕阳像被泼了一盆血,把整个周家村染得通红。周正秀嘴里叼着根草茎,眯眼望着远处山头上盘旋的乌鸦。她啐了一口,把草茎吐到地上,用那双粗糙的手拍了拍沾满泥土的裤腿。
"他娘的,这鬼天气,热得人裤裆里都能孵小鸡。"周正秀嘟囔着,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。她今年三十有五,是村里有名的泼辣货,但刀子嘴豆腐心,心地不坏。男人死得早,留下她一个人守着村尾这间老屋,倒也活得自在。
村里人都说周正秀胆子大,死了丈夫还敢一个人住在村尾,离乱葬岗就隔着一片玉米地。但周正秀不在乎,她常说:"怕个卵!鬼要是敢来,老娘脱了裤子吓死它!"
这话说了没几天,村里就出事了。
先是王老汉家的母猪半夜嚎叫,第二天发现死在圈里,浑身干瘪得像晒了三年的腊肉,眼珠子却瞪得溜圆。接着是李二狗家的看门狗,早上发现吊死在院门口的老槐树上,舌头吐得老长,肚子却瘪得贴到了脊梁骨。
村里开始传,说是有饿鬼进村了。
周正秀听到这消息时,正在河边洗衣服。她嗤笑一声:"放他娘的屁!肯定是哪个缺德玩意儿偷牲口,装神弄鬼。"
可当天晚上,周正秀就笑不出来了。
她半夜被尿憋醒,迷迷糊糊去屋后的茅房。玉米地里的叶子沙沙响,起初她以为是风。直到她解开裤带蹲下时,这娘们厉害,那声音跟吹哨子一样。突然,她感觉后脖颈一凉,像是有人对着她吹气。
"哪个王八蛋偷看老娘拉屎?"周正秀提起裤子就骂,抄起茅房边的铁锹四处张望。月光下,玉米秆的影子歪歪扭扭,像一群弯腰驼背的老鬼。
没人应声。周正秀骂骂咧咧地回屋,却发现房门大敞着——她明明记得睡前闩好了门闩。
屋里黑得像泼了墨,周正秀摸到墙边的煤油灯,划亮火柴。火苗刚起,就"噗"地灭了,像是被什么东西吹熄的。周正秀后背一凉,汗毛全竖了起来。
"日你仙人板板!"她壮着胆子又划了一根,这次终于点着了灯。昏黄的灯光下,屋里一切如常,只是桌上她吃剩的半碗稀饭不见了,碗底干干净净,像是被舔过。
周正秀咽了口唾沫,把铁锹放在床边,吹灯睡了。刚合眼,就听见床底下传来"咯吱咯吱"的声音,像是有人在磨牙。
"操你祖宗!"周正秀一骨碌爬起来,掀开床单往下看——什么也没有,只有几双旧鞋和积了半寸厚的灰。
第二天一早,村里又出了事。张寡妇家的鸡全死了,整整齐齐摆在院子里,像被什么东西摆成了个奇怪的形状。张寡妇吓得当场尿了裤子,现在还在床上躺着说胡话。
周正秀去看了,那些死鸡的姿势让她心里发毛——全都头朝西,爪子交叉放在胸前,像一群被安葬的小人。
回屋的路上,周正秀总觉得有人跟着她。回头看了几次,只有风吹着玉米叶子晃悠。她加快脚步,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,差点摔个狗吃屎。
低头一看,是半截腐烂的麻绳,埋在土里不知多少年了,被她一脚带了出来。周正秀莫名觉得心慌,赶紧踢开绳子往家跑。
到家后,她灌了半壶烧酒壮胆,倒头就睡。半夜,她被一阵湿漉漉的触感惊醒——有什么东西在舔她的脚!
周正秀猛地缩回脚,点亮油灯。灯光下,她的脚踝上赫然印着几个青紫色的指印,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抓过。
"我日你妈!"周正秀彻底毛了,抄起床边的铁锹对着空气一顿乱挥,"有本事出来!看老娘不铲掉你的狗头!"
屋里静得可怕,只有她自己的喘息声。周正秀喘匀了气,突然发现墙上挂的镜子不对劲——镜子里她的倒影,嘴角正慢慢往上扯,露出一个她绝对做不出来的诡异笑容。
周正秀头皮发麻,抡起铁锹砸向镜子。"哗啦"一声,镜子碎了一地,但那些碎片里,每一片都映出她扭曲变形的脸,还在对着她笑!
这下周正秀彻底怂了。她连滚带爬冲出屋子,直奔村里马神婆家。路上不知踩了多少泡狗屎,裤腿都溅满了泥点子,她也顾不上骂街了。
马神婆是村里唯一懂这些神神鬼鬼的人,住在村东头的老槐树下。周正秀哐哐砸门,把马神婆从被窝里薅了出来。
"大半夜的,叫魂呢?"马神婆披着件褪色的蓝布褂子,眯着那双浑浊的老眼打量周正秀。
"比叫魂还邪乎!"周正秀一屁股坐在门槛上,把这两天的事倒豆子似的说了,末了还掀起裤腿给马神婆看脚踝上的手印,"您老给看看,我这是撞了哪路神仙?"
马神婆盯着那手印看了半晌,突然伸手在周正秀眉心按了一下。周正秀"嗷"一嗓子跳起来:"疼!您老轻点!"
"疼就对了。"马神婆转身进屋,翻出一个布包,"你印堂发黑,身上阴气重得能拧出水来。这是被饿鬼缠上了。"
"饿鬼?"周正秀咽了口唾沫,"就是那种吃不饱的鬼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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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神婆从布包里掏出一把香灰,撒在周正秀周围:"饿鬼分三种,你这遇上的最凶,是生前饿死的人化的,专吸活物的精气。先吸牲口,再吸人。"
周正秀腿一软,差点跪下:"那咋整?我还不想死呢!我男人死了这么多年,我连个野汉子都没找过,就这么死了太亏了!"
马神婆白了她一眼:"闭嘴吧,留点力气驱邪。"说着从布包里又摸出几样东西:一截红绳,三枚铜钱,还有个小瓷瓶,里面装着黑乎乎的东西。
"这是黑狗血,我养了十年的老黑狗,上月刚死。"马神婆晃了晃瓷瓶,"你今晚别回去了,在我这儿凑合一宿。明天晌午阳气最旺的时候,去你家做法事。"
周正秀哪敢说不,赶紧点头如捣蒜。马神婆让她睡在堂屋的草垫子上,自己在门口撒了一圈香灰,又挂了面铜镜在门框上。
半夜,周正秀被一阵"咯咯"声惊醒。她睁开眼,看见马神婆正盘腿坐在门口,手里捻着一串佛珠,嘴里念念有词。那"咯咯"声是从门外传来的,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挠门板。
"别出声。"马神婆头也不回地说,"它在找你。"
周正秀死死捂住嘴。门外的东西挠了一会儿,突然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,震得房梁上的灰簌簌往下掉。接着是一阵脚步声,渐渐远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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