纤细,苍白,指甲盖上还残留着一点点剥落的粉色指甲油。
王茜喜欢咬指甲,尤其想事情的时候。她小指的指甲,总是被咬得秃秃的。那粉色指甲油,是我最后一次陪她逛街时,她新买的颜色,只涂了一次,就因为生病住院而剥落得斑斑驳驳。
我“砰”地一声重重关上冰箱门,背靠着冰冷的金属门板滑坐到地上,剧烈地干呕起来,却什么也吐不出。
我抖着手,再次打开冰箱门。
那保鲜盒不见了。原本的位置,只放着几盒牛奶和鸡蛋。干干净净。
我开始真的害怕了。不是最初那种寒意,而是深入骨髓的、对未知和不可理解之物的恐惧。
她不再只是“回来看看”,她在展示她的存在,用越来越直接、越来越具有侵入性的方式。她在告诉我,死亡没有带走她。或者说,死亡带走了她的生命,却把别的什么东西留了下来,缠上了我。
我想逃。
我跟公司请了长假,想离开这个城市,去外地朋友那里住一阵。我手忙脚乱地往行李箱里塞了几件衣服,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:走,立刻走,马上就走。
就在我拉上行李箱拉链,直起身的一刹那,我所有的动作都僵住了。
我的卧室门口,静静地站着一个人。
穿着她下葬时的那条白色连衣裙,裙摆和袖口有些破损,沾着深褐色的、干涸的污渍。她的皮肤是那种久不见天日的、不正常的青白色,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淡淡的光。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,遮住了大半张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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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就站在那里,低垂着头,一动不动。
整个房间的空气好像都被抽干了,冰冷,粘稠,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。我能看到自己呼出的气息,在空气中变成白雾。
“茜……茜?”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
她没有动。
我慢慢向后退,腿撞到了床沿。我摸索着,碰到掉在床上的手机。我想报警,想叫任何人,但手指僵硬得不听使唤。
就在这时,她动了。
极其缓慢地,她抬起了那只苍白的手。手指微微弯曲,指向我,然后,极其缓慢地,勾了勾食指。
过来。
她在叫我过去。
然后,她转过身,慢慢地、无声地,向大门外走去。白色裙摆轻轻晃动,消失在门外的黑暗里。
我像被一根无形的线拴住了,又像被那双看不见的眼睛钉在原地。过了几秒,也许是几分钟,我才发现自己在发抖,控制不住地发抖。但我的脚,却自己迈了出去。一步,两步,朝着她消失的门口走去。
我知道我不该去。
我知道这不对劲。
我知道前面等着我的,可能比死更可怕。
但我还是走出了门。楼道里一片漆黑,只有安全出口的绿灯亮着,映出前方楼梯口,那一抹静静等待的白色裙角。
我跟着那抹白色,走下楼梯。她走得很慢,始终在我前方五六米的地方,不回头,不停留。我跟在她身后,像一个被牵线的木偶。我们走出了楼道,走进了深夜的街道。
街上空无一人,路灯有一盏没一盏地亮着,投下昏黄的光圈。夜风很冷,吹在身上像刀子。她走在前面,白裙子在风里微微飘动,赤着脚,踩在冰冷的水泥路上,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。
我们穿过寂静的住宅区,走过关了门的店铺,拐进一条更窄、更老旧的街道。这条路我很熟,是通往市郊那个废弃小公园的近路。以前我们常来这边散步。
公园的铁门锈蚀了,虚掩着。她侧身,走了进去。
我也跟了进去。
公园里杂草丛生,废弃的游乐设施在黑暗里显出古怪的轮廓。秋千椅在风里微微晃动,发出“嘎吱——嘎吱——”的摩擦声。她走到公园中央那片小小的、干涸的喷泉水池边,停了下来。
然后,她第一次,转过了身。
长发依然披散着,遮着脸。但我能感觉到,她在“看”着我。
我停下脚步,离她几米远。我们之间隔着干涸的水池,和满地枯叶。
“为什么……”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,“茜茜……为什么是我?你已经……你已经死了啊。”
她没有回答。只是那样“看”着我。
风更大了,吹得周围的树叶哗哗作响,也吹动了她的长发和裙摆。几缕发丝被风吹开,露出了她下巴的一小部分,和一小片脖颈的皮肤。那皮肤白得吓人,但在昏暗中,我似乎看到,那上面有些深色的、细细的纹路,像是……干涸的裂缝。
我突然不再惊恐,“你想带我走,是吗?”我听到自己问,声音平静得有些陌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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