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秀英!”李长根冲过去,一把抱住她,“那不是孩子!那是假的!”
王秀英挣扎着,力气大得惊人:“是我的孩子!他在外面!他冷!”
李长根死死抱住她,两人摔倒在地。地上的血沾了一身,粘稠,腥臭。婴儿的哭声更急了,女人的哼唱也变得更清晰,更哀怨。
门栓,自己动了一下。
不是被撞,不是被推,是那根横着的木栓,自己慢慢往外抽。一寸,两寸,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,在把它拔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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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长根抓起斧子,想冲过去,可王秀英死死缠着他:“让我出去!让我看看孩子!”
门栓掉在地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门,开了。
没有风,但两扇门板缓缓向里打开。门外是浓得化不开的黑。黑暗里,站着一个人影。
白衣,长发,垂到脚踝。脸是模糊的,看不清五官。但李长根能感觉到,它在“看”着他们,看着王秀英。
它飘了进来,离地三尺。所过之处,地上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。屋里的温度骤降,呵气成雾。
王秀英不挣扎了,她呆呆地看着那个影子,眼泪不停地流。
影子飘向她,伸出苍白的手。那手枯瘦,指甲漆黑,一点点靠近王秀英的脸。
李长根举起斧子,用尽全身力气劈下去。斧子穿过影子的身体,劈了个空,砍在地上,火星四溅。影子没有任何反应,手继续伸向王秀英。
就在这时,王秀英似乎突然清醒了。她从怀里摸出那枚铜钱——李长根娘给她的那枚——狠狠按在影子的手心。
“砰”的一声闷响,像是有什么炸开了。影子猛地缩回手,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。虽然没有声音,但李长根和王秀英都感到耳膜刺痛,脑袋像要裂开。
影子后退,撞在门上。门楣上,最后一枚镇尸钱掉下来,正落在它头顶。
嗤……
白烟冒起,影子剧烈地扭曲,变形。它“看”了王秀英一眼,那眼神里有怨毒,有不甘,还有一丝......解脱?
然后,它散了。像一缕烟,消失在空气中。
地上的血泊开始蒸发,化作腥臭的红雾,从门飘出去,消散在夜色里。房梁不再渗血,温度慢慢回升。
一切发生得太快,李长根和王秀英瘫在地上,半天没回过神。
不知过了多久,鸡叫了。
天亮了。
晨光从敞开的门照进来,照亮了满地狼藉。血泊没了,只有一些暗红色的印子。铜钱散落在地上,锈迹更重了,像是经历了几百年。
李长根挣扎着爬起来,扶起王秀英。两人互相搀着,走到门口。
院子里,生石灰撒成的圈还在,但已经变成了暗红色,像是吸饱了血。老槐树在晨光中舒展枝叶,叶子上挂着露珠,晶莹剔透。远处的卧牛山笼罩在薄雾里,轮廓柔和。
村里的狗又开始叫了,这次是欢快的。有早起的人家开了门,炊烟袅袅升起。新的一天开始了。
李长根关上门,插上门栓——这次是真的关上了。他扶着王秀英上炕,盖好被子。王秀英闭上眼睛,很快睡着了,呼吸平稳。
李长根坐在炕边,看着媳妇的睡脸。阳光从窗纸透进来,在她脸上投下温暖的光斑。他伸出手,轻轻抚摸她的脸颊。还活着,都还活着。这就够了。
村里人不敢怠慢,用最快的速度请来道士,做了场法事,又在各家各户门后贴上十道符纸。
那之后,村里再没出过怪事。赵铁柱的死,被定为突发急病。夜葬岭那座无主坟,李长根找了个白天,一个人去填平了,压上了三块大石头。歪脖子松树,他砍了,一把火烧成灰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秋收了,冬藏了,春天又来了。王秀英又怀上了,这次胎很稳。李长根每天下地干活,回来摸摸媳妇的肚子,感受里面小生命的动静。
偶尔,在深夜里,他会醒来,听着窗外的风声,想起那个恐怖的晚上。但他不再害怕了。有些东西,你越怕,它越强。你挺直了腰杆,它就拿你没办法。
这大概就是活着吧。在泥土里扎根,在风雨里生长,在生死之间,找到一条路,走下去。
就像村口那棵老槐树,被雷劈过,被虫蛀过,可春天一来,照样发芽,开花,亭亭如盖。树下,孩子们在玩耍,老人在下棋,狗在打盹。时光在这里走得很慢,慢到你可以看清每一片叶子舒展的姿态,慢到你可以听见土地呼吸的声音。
而夜葬岭,依旧在卧牛山的背面,静静地对着太阳。只是岭上不再寸草不生,第二年春天,竟然长出了一些细嫩的青草。也许有一天,那里会开满野花,在风里轻轻摇曳,像是在诉说,又像是在遗忘。
谁知道呢。日子还长,路也还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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