剥去身上皮肤,趁血未干、伤口未愈合,立刻覆盖羊皮、牛皮之类的动物皮毛,它们便和人的血肉长在一起,无法分离。
商歌叮嘱过他,见到没见过的事情,绝不能轻举妄动。但栾秋胸中尽是熊熊怒火:那全都是孩子!年幼的、还未懂事的孩子!
他不顾商歌的阻拦,拿出炎蛇剑,抓起破碎外袍蒙住口鼻,在黑风中狂奔追赶稚鬼。
栾秋从未有过这样剧烈的、令他手脚都几乎失控的愤怒。
肩胛骨上的刺伤形成了一个伤洞,随着他奔走,汩汩流血。
稚鬼走得并不快,他的体型限制了他的速度,很快,栾秋便在镇外追上了他。
长鞭似蛇游动,逼退了紧追不舍的栾秋。
“你也想当我的小羊?”稚鬼笑道,“你年纪大,可以当领头羊。”
栾秋根本不与他废话,内力注入炎蛇剑,薄如纸片的剑刃绷直,刺向稚鬼!
对苦炼门的恶,栾秋有一种模糊的、极不清晰的认知,自小到大都是如此:它们为何可恨?因为它们杀了曲天阳。
直到李舒出现,直到商歌说出李舒曾受的苦,直到现在看见“小羊”,栾秋才看清楚那令自己憎厌万分的“恶”究竟有多么庞大和扭曲。
如果控制苦炼门的并不是李舒,那纵容苦炼门长老们作恶的,也不是李舒。
袖手站在李舒身后的人,才是真正的妖鬼。
两人瞬息间过了十余招。
来到这里之后,黑风渐渐平息,东方晨曦染亮天穹与冰冷沙面。
在这开阔之地,稚鬼的长鞭愈发灵活施展。栾秋从未真正应付过这样的武器,勉强顽抗,炎蛇剑又被鞭子缠上。
稚鬼大笑,正要夺走炎蛇剑,炎蛇剑忽然软了下来,如一匹布一般,轻巧迅速地从长鞭的束缚中滑走。
“咦?”稚鬼吃惊,“厉害,你竟真的懂怎么用?”
既然带了炎蛇剑防身,栾秋自然从沈灯和岳莲楼口中得知它的特殊之处。两个月的路途,他一直在练习李舒的这把剑。
如果用这把炎蛇剑杀了稚鬼长老,李舒会高兴吗?
这个念头忽然窜过栾秋的心口。
似有感应,他听见远处传来的呼哨之声。
一个骑在马上的人,正背对晨光,遥遥看向此处。
他和马儿立在山坡上,微热的风吹得他长发与衣角翻飞,如无法读懂的诗行。
“稚鬼长老!”他勒转马头,遥遥地喊,“又做了什么坏事?”
栾秋只觉得头晕目眩,是因为失血,也是因为听见了李舒的声音。
他熟悉的,却又隐隐陌生的声音。带着不快与生疏,像是训斥下属,没有半点的活泼和亲昵。
他想张口喊,声音却古怪地梗在喉咙里。李舒站得那么高那么远,和马儿垂目注视废墟之中的栾秋和稚鬼,目光平淡而冷漠地扫了过去,仿佛栾秋是一根木头、一块石头,他认不出来也不感兴趣——
作者有话要说:
李舒表面那啥,心里其实……那啥。
李舒:哪啥?
白欢喜:就那啥嘛。
梁蟾:对啊,那啥嘛。
李舒:……谜语人滚出江湖。
第50章稚鬼(2)
栾秋甚至无法确定,他们的目光是否真的对上了。他头脸被初生的日头照得发热,踩在沙面的双足却冰冷异常。
稚鬼暗骂一声,收起武器连跳几步,跃上山头,朝李舒所在处奔去。
栾秋忽然想起自己还蒙着口鼻,连忙扯下蒙面的布条。然而再抬头时,无论稚鬼还是李舒,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他不敢犹豫,立刻手脚并用,攀上陡峭山壁。
金羌的山都是石山,风吹日晒,一部分化作砂砾,一部分仍伫立天地。岩石缝隙里钻出绿色和褐色的植物藤蔓,裸.露的石面上攀爬着血管一样的根须,竭力抓住微不足道的土壤和水分。
栾秋右肩受伤,又流了不少血,他几次爬到中途,都因为手指无力而差点下落。
炎蛇剑不比普通铁剑,无法扎入石头缝里借力。酷热的日头晒得栾秋头疼,等他终于费力爬上山崖,无论怎么眺望,都已经没有李舒的踪迹。
只有戈壁与沙漠的交界,一片黄沙漫漫。
从稚鬼的地界回苦炼门,要足足一个月时间。李舒此次却不是从苦炼门出来的,他和稚鬼一人一马,一路狂奔,在午后抵达了稚鬼地界的边缘城镇,紫衣堡。
紫衣堡是一座土石山,以前有不少金羌人居住,自从被稚鬼占据,想活命的纷纷跑了,剩下的便是被稚鬼控制的,以及心甘情愿跟随稚鬼的。
两匹马儿过了紫衣堡关卡,稚鬼先下了马,问:“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?”
李舒还骑在马上,神情有些怔愣。被稚鬼这样一问,他立刻拧紧眉头:“白欢喜比我们先到,他没有说?”
稚鬼一怔:“除了你和白欢喜,还有谁来?”
有僧侣模样的人凑近耳语,稚鬼微微睁大眼睛,看向李舒。
李舒仍骑在马上。他每次看稚鬼这张脸都感到恐惧:分明是孩童模样,做的却是十长老之中最凶残可怖之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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