右手旁铝壶的盖子被水汽顶得噗噗作响,女人的左手握着煎锅的木柄,滋滋地,蛋白的边缘泛起一圈焦黄。
哒哒哒……
楼梯处传来下楼的声响,周循安顶着还泛着点湿漉的脸,精神奕奕地走到了餐桌前。
他今天精神极了,昨天晚上不仅没有做关于无皮怪物的噩梦,也没有因为昨天遭遇的袭击,做有关恶犬的梦,甚至起床的时间还比以往定的闹钟还要早几分钟,妈妈都还在准备早餐。
正准备早餐的女人没有回头。周循安前脚在餐桌落座,刚想和妈妈说些什么,后脚身后又传来下楼声。西尔克也醒了。
“早上好,西蒙。”
“早上好西尔克。”
他在他身旁经过,周循安闻到从男人身上传来剃须膏的香气,淡淡的草木气息,这让他回应的同时,下意识地看了眼西尔克下巴处几不可察的青灰,并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脸。
很光滑。
虽然步入了成年,但他的许多地方都还与真正的成熟男性有着差别。
无论是每日早晨需要处理的胡茬,还是逐渐宽阔的肩线,亦或是说话时胸腔里发出的低沉共鸣——这些属于成年男性的特征,在他身上都还只是初露端倪。
西尔克向灶台边的江铃点了点头,便熟练地准备自己的早餐,而听到两个人的动静,女人将煎好的食物装入盘中,转过身。
“小安,今天怎么醒得这么早?”
她端着餐盘走过来。“早上好妈妈……”周循安连忙收起摸脸的手,站起身去接。
他含糊地说,“可能是昨晚休息得好。”
女人笑了笑:“那很好啊。”似乎瞥见了他伸来手掌上的擦伤,又提了一嘴:“不过你和他们玩的时候还是得小心点,你外套都不知道是被石头还是树枝刮了道口子,等回去后我送到店里补补,下次别再把自己摔到了……”
周循安微愣,昨天落在那里的外套被双胞胎拿回来了?
可他记得当时一起回来时罗南只帮忙捡了帽子,难道是他们后来又回去了一趟?
还未等他思考清楚,向妈妈问些什么,女人已经转过身,端着餐盘的西尔克走过来,挡住了他的视线。
男人的早餐依旧很克制,一小把预制的水煮鸡胸肉与各种蔬菜组成的沙拉,以及一杯很苦的黑咖啡。周循安尝过,很难吃,没有到咽不下嘴的地步,但每天这么吃他一定很绝望。
听到他们的对话,周循安看到西尔克的动作似乎是顿了一下,但又像是他的错觉。
他坐在他身旁,举着咖啡喝了一口,像平常一样加入话题:“西蒙昨天摔跤了?”
女人将另一份早餐装好,也坐了下来,“没什么,他就是和朋友踢球的时候不小心摔破了手。”
西尔克顺着她的话看过去,周循安已经忘记了自己想说什么,低着头试图用进食逃避来自妈妈的“教育”。
周循安握着筷子的手微侧着,西尔克看到了一点碘伏的痕迹。
“罗月椒之前跟我说你经常粗心大意的时候我还有点不相信,哪有吩咐过的事情转头就忘记……”
“不过还好让你带了驱虫喷雾,不然你手臂上的蚊子包还得再多几个。”
意外这种事情哪里是细心就能避免的?
周循安想着,但他没有说出口,只是熟练地应着,有些沉默。
窝在盘中的煎蛋被胡乱戳破,流出澄黄色的溏心。西尔克看着男孩被女人说得脑袋越来越低,几乎要埋在餐桌上的模样实在太过乖巧可怜。他心里涌现出一点怜爱来,出声安抚着女人:“西蒙平时也很小心,只是有些时候意外是无可避免的。”
和埃里希相比,西蒙简直是个乖巧得让人心软的孩子。
“女士,男孩在这个年纪,总是会变得更活泼些,而且西蒙已经成年了,他应该知道什么是分寸。”男人自然而然地提起其他人:“说起来,穆勒医生家的那对双胞胎去年还把腿摔断了……”
正竖着耳朵听西尔克帮自己解脱的周循安,听到小伙伴的事情,惊讶地抬起脑袋。
“把腿摔断了?是罗南吗?”他下意识地认为是双胞胎中平日里更加闹腾的弟弟。
“不,是卡西安。”
西尔克低头朝他笑了笑。
女人也想起了这件事,毕竟两家距离很近,“我记得——似乎是半夜没看清路,从楼梯摔下来了……”
“是的,那可真是个意外。”
……
汗水是冰冷的,像一层黏腻的塑料薄膜紧贴着他的身躯。卡西安猛地从睡梦中惊醒,胸腔里的心脏急促跳动着,早已痊愈的右腿隐隐传来刺痛。
他做了个梦,关于去年摔断腿的噩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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