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自己心里也没底。
沈榕榕自从收到她照片,一直没回复,直到傍晚才发来语音:“JK有病吧!”
她骂完还觉得不过瘾,给路楠打来电话,劈头就骂了前男友足足十分钟,从他脚底骂到头顶,从性格骂到性生活。路楠听得满头雾水,见缝插针地问问题,总算明白沈榕榕为何愤怒:JK画展里那幅最大、最显眼,也是他选定的代表作,画的竟然是沈榕榕。
路楠点开照片,画作以绿色为底,乍一眼像是草地,上面或躺或站,有六个女人,长发、卷发、短发,没有五官,赤.裸着身体。路楠辨认很久,才从两个女性的背脊上看到同样位置的一颗黑痣。
“……你的胎记。”路楠想起来了,“这画的六个人都是你?!”
沈榕榕咬牙:“这幅画他跟我承诺过永远不会展出!”
热恋时,她是JK的灵感缪斯。画功平平、创意也平平的JK很喜欢沈榕榕的身体,他给沈榕榕画过许多张画,写生或是印象。分手时沈榕榕要走了所有的素描和速写,唯有这张成形的作品,JK流着泪哀求她留给自己。
相恋时当然认为JK有才华,但耐心耗尽时才看清,这人不过如此。那幅足有两米的巨大画作名为《早春》,是JK所有作品中难得的完整而有意义的一张。
沈榕榕最后没拿走。一是拿走了不知道该放哪里,撕了烧了也有点儿可惜,二是JK哭得很真诚,把油画刮刀抵在脖子上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展出这幅画,只把它收藏在箱底,带进棺材里。
那一头的沈榕榕深吸一口气,忽然变得平静:“不骂了。”
路楠:“哎,你别生气,我跟你一起去找他谈……”
沈榕榕:“我要杀了他。”
第三十六章“好翘啊,宋老板。”……
等劝说沈榕榕放弃刺杀JK的计划,已将近傍晚。宋沧回来了,拎着新鲜的刺身。
两人吃完晚饭,开车出门送货。宋沧代客人拍了几套旧书,路楠坐在后座,翻开一本。这是1949年上海市立戏剧专科学院的毕业汇演记录,那时候没有影像记录,全都是照片,十分珍贵。翻到封面,赫然还有两个签名,一个是老师,另一个是现在非常有名的某个演员。
“这本相册多少钱?”路楠问。
“你猜?”宋沧从后视镜看她。
“……两千?”
“再加个零。”宋沧笑着,“别太惊讶,旧货市场的东西就是这样,没有一个固定定价,受欢迎的时候就贵,奇货可居的时候也贵。这批记录数量很少,有这两个签名的更少。”
趁着等红灯的间隙,宋沧回头告诉路楠,扉页签名的那两个人都相当出名,曾是师生关系,毕业不久后因琐事决裂,老教授前年身故,再也找不到两人关系和缓的可能了。这本相册之所以价格昂贵,除了它本身足够珍贵之外,扉页上的两个签名更是难以复制。
“你看64页。”
路楠翻开书页,64页是两张汇演的剧照,一个《玩偶之家》,一个《雷雨》,是最常见的毕业汇演剧目。宋沧启动车子,逐张地跟路楠说照片里的人和事。他很会讲故事,钩子一个接着一个,路楠顾不上翻书,静静听他说。
“……好玩吧?”宋沧停车,回头,“等你找到了工作,还要继续来故我堂兼职听故事吗?”
路楠没想到他说了一路,竟然是抱着这个打算。“宋老板发工资吗?”
“当然。”宋沧说,“我不仅给你发工资,我还是你的厨师,营养师,我还陪聊,陪玩,□□……”
路楠已经开门下车,顺势瞪他一眼。
买家十分满意,临走时还让宋沧捎了点儿水果回家吃。宋沧先带路楠去他熟悉的夜宵店买东西,回家立刻关了故我堂的门,早早打烊。路楠正给白猫和三花倒猫粮,宋沧说:“我先去洗澡。”
他走上楼梯又折回来:“不用担心,我这儿什么都有。”
路楠抓起一把猫粮作势要扔,宋沧笑着跑了上去。“有病……”她嘀咕,只有三花猫听见她的声音,“我……我不是成天只想着那个。”
谁都不是成日只想那个,但那个太有意思。宋沧花样繁多,又铁了心要让路楠舒服,路楠被他折腾得眩晕,喝下去的水似乎又通过毛孔排了出来,两个人贴合的皮肤都是湿漉漉的。情.欲变成了具体的东西,呼吸、声音,舌尖的舔舐。宋沧不强求她品尝自己的味道,反倒热衷为她服务。
路楠问他到底有过多少对象,实践过多少次,他想了会儿:“我比较重视理论。”
他用薄被把路楠和自己裹起来,两个人靠得很近对视。满足之后有种疲倦的慵懒,谁都不说话,小动物一样蹭着彼此皮肤,交换一声两声笑。路楠不想动,也完全不去想任何让自己烦恼的事情,她在被下握着宋沧的手,细细摩挲他的指尖。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潮水一样把她覆盖。
两人洗了澡,把睡意也洗干净了。夜已经很深,宋沧从厨房里拿来没吃完的刺身和水果,烤了一点儿青菜土豆和肉片,啪嗒啪嗒跑上二楼。
“我一直都很想跟女朋友在这里吃饭喝酒。”他打开靠近书房那面墙上紧闭的狭长窗户。路楠探出头,发现这竟然是一个可以翻出去的通道,窗外是一个很窄的平台,被铁制栏杆围着,正好能容纳两个人坐下。
“你是第一个。”宋沧说。
“骗人。”路楠根本不信,“我估计是第一百个吧。”
“我从不带人上二楼。”宋沧正色道,“故我堂是我的,但也是钟旸的,我不会让人留宿。目前在我床上睡过觉的只有高宴和你。”
路楠眉毛一挑:“……哦?高宴?”
宋沧:“……你少看些乱七八糟的。”
她哈哈大笑,跟在宋沧身后翻出去,两人盘腿坐在平台上,吃吃喝喝。
“冰啤酒好爽。”路楠哈出一口气,和宋沧碰了碰易拉罐。
初夏的风已经没了春天的凉意。被日头烘烤一天的植物暗暗地散发独特气味,大榕树小榕树浓密的气根在风里头发一样轻轻晃动。路楠把易拉罐放在耳边,听见气泡在罐子里上升、炸裂的轻微声音。是夏天的声音。
灌木丛里偶尔闪过流浪猫狗的影子。最近城市在清理流浪猫狗,朱杉推出了收养宠物送粮食的活动,外加果冻医院一年的八折券。生意红火,日入都仅,现在已经打算再开分院,不停游说宋沧增加投资。他店里那条黄金蟒不幸被主人遗弃,现在成了果冻医院的吉祥物。朱杉天天发黄金蟒视频,并称“每天看十秒,招财又进宝”,在抖音小红书上粉丝已经突破10万大关,成为小有名气的宠物红人。
一直跟法制线的高宴两天前采访一起工地斗殴事件,被工地保安揍得手指骨折,现在每天三四次跟宋沧分享指头情况,分享完总会问:我该不该跟沈榕榕说啊?我这样是不是太弱了?
沈榕榕并未关注高宴的伤势,她目前全副身心投入到一个大型时尚活动里,盯上了活动和跟她们交接的一个总监。总监长得像小田切让,也留长发,沈榕榕天天逼迫路楠承认总监比宋沧帅,路楠抵死不说,两人友情已然来到悬崖边缘,岌岌可危。
周喜英病好了些,路皓然想带女友回家探望。但只要他一提,周喜英立刻扶着额头,靠在窗边沉默不语,眉头紧皱,从脚指头痛到头发尖儿,一口气能被她叹成曲曲折折的咏叹调。
路皓然人面广,八卦多,打听到梁晓昌和路楠分手后十分难过,失眠一夜,眼圈红红。为了缓和自己的情伤,他第二天就开始相亲。
路楠还跟宋沧聊起乐岛学校校长和主任的秃头。在“秃头效应”影响下,俩人分外关注年轻人的毛发问题,说起植发技术头头是道,一边在深夜十二点发信息说“明天的报告PPT还要加两页,加我和校长的照片”,一边苦口婆心:年轻人,少熬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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