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又明不知道能不能相信,只是撇开头看向窗外,没有说话。
沈宗年抿了抿唇。
中午司机来送餐,关可芝让阿姨炖了老火汤,说和谭重山下午过来。
谭又明吃得不多。
沈宗年看着他瘦了些的侧脸,皱起眉:“谭又明,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。”
谭又明埋头吃饭冷不丁被训一句,迷茫地抬起头,腮还鼓着,飞个白眼:“你都要远赴重洋还管我有没有好好吃饭。”
“……”
“怎么把这个带来了。”谭又明把汤喝完,伸手去捞大熊猫,毛色很新,是沈宗年自己那只。
“你今晚抱着睡。”昨夜谭又明睡得不安稳,沈宗年让司机到家里拿换洗的衣物一块带过来。
谭又明摸了两把熊猫肚皮,就放到了一旁:“带出来会弄脏。”
沈宗年把水果盒拆开:“我洗。”
谭又明不甚在意地笑笑:“洗会掉毛。”
沈宗年抬起头:“手洗。”
谭又明轻慢地拨弄熊猫尾巴:“洗过了就和原来不一样。”
沈宗年盛好汤递到他面前,面不改色看着他说:“我可以把它洗得和原装一模一样。”
谭又明抬眸对上沈宗年的视线,笑了。
他真不是故意的,不……也许他潜意识里就是故意的。
故意犯欠,故意招惹,故意试探,试探自己以前的特权还在不在,试探沈宗年是不是真的回到了他身边,试探原来的一切有没有变。
又像是一种报复性补偿,谭又明对别人都慷慨大方,唯独对沈宗年锱珠必较,要反复提及,反复强调,是沈宗年疏远他在先,是沈宗年晾着他,是沈宗年对不起他。
是沈宗年欠他的,他怎么搓磨人都不过分。
谭又明那样漫不经心笑着,稚气的虎牙都显得邪恶了,轻声告诉他:“好啊,要是和原来不一样,我就不要了。”
沈宗年的手紧了紧,有些担忧地看着他,低低地嗯了一声。
谭又明吃饱喝足玩游戏,沈宗年只让人过了四局就催促:“去睡个午觉。”
谭又明当没听见,沈宗年直接把灯给他按了,游戏机也没收。
“……”
谭又明百无聊赖躺在床上,双手垫在脑后,目光又不自觉凝到了沈宗年身上。
其实他一点都不想睡觉,闭上眼睛就看不到人了,他不相信沈宗年,也厌恶惊醒的落空感,厌恶好梦一场。
无形的焦虑躁动,谭又明抗拒睡眠,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医院,从小到大都吃得香睡得香的人,如今一个好觉成了奢侈。
沈宗年眉心皱了皱,坐到床边让他看着:“睡吧,我不会走。”
谭又明不说话,但整个人被熟悉的气息包裹,身体缓慢地平静下来,目光却仍是执着,如久旱之人遇雨霖,即便犯了困,亦勉强地支着眼皮。
沈宗年低头回工作邮件的样子,熟悉又陌生,和以前一样英俊、强硬又冷淡,却又有一些不一样。
哪里不一样,说不好。
他的心清晰地跳动着,很奇怪。
大概是从前两个人一直黏在一块,所有的事情都习以为常,以为那是天经地义,以为直到宇宙洪荒也不会改变,所以失而复得了才能强烈地觉出那些细微的不同。
沈宗年在,就是不同的。
谭又明再如何故作冷漠,负隅抵抗,却无法骗自己。
沈宗年像是他身体里生出来的一根骨头,好的时候,无法感知,你甚至不知道它长在哪儿,什么形状,长短大小,等它真的断裂,失位,直叫人猝不及防痛不欲生。
沈宗年在,谭又明就又肋骨归位,血肉愈合,魂魄重新找到宿地。
他心里知道,其实自己不需要再住院了。
等人迷迷糊糊睡熟,沈宗年放下平板,移目凝视他安静的面容,不知梦到什么还傻乐。
这样就很好。
谭又明太累,一头扎进梦里,一觉睡了个饱,睁眼时却没看到人。
空荡荡的病房,他生出恍惚,不禁开始怀疑沈宗年本人也是一场自己臆造的美梦,胸腔内的一颗心如坠水石头,无限下沉。
房门被从外推开,沈宗年蓦地撞进一双冷淡的眼中,顿了一下。
谭又明冷笑:“不想呆在这儿就滚回去。”
沈宗年眉心微皱,他放好刚取的检查影像,走到床边:“没有,”他倒了杯水,“医生找家属聊几句,过来,把水喝了,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,医生说等一下带人来巡房。”
谭又明当没听见。
沈宗年皱起眉刚要训人,想了想,不是很熟练地说:“我道歉,行吗。”
谭又明往后仰,眼睛却巴巴地盯着人:“道什么歉?”
沈宗年觉得现在自己也被他弄得神经兮兮的了:“以后不会让你睁开眼看不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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