忙到黄昏,走的时候是沈宗年送客,等快到了山脚他才问:“慧静法师,这玉没什么问题吧?”
慧静笑笑:“沈施主是想问玉还是人。”
沈宗年直说:“他前段时间住了院,身体有些不好,跟这个有没有关系?”
慧静还是笑:“沈施主不信这些吧?”
沈宗年一怔,他是一点不信,但只是事关谭又明,他又不敢不信。
慧静也不是真的问他:“没关系,凡事论迹不论心,无论信或不信,真信假信,谭施主全家这些年为庙里添的香火都可见诚意,我们定会诚心祈福。”
“谭施主国印金舆,金刚护身,倒是沈施主,”他抬头看着沈宗年,“近来更要注意出行安全,避免身陷囹圄。”
听到谭又明没事,沈宗年便放下心来:“谢谢师父。”
按照规矩,主持大祭的长孙需提前在山上住一宿,因为凌晨正子时,需先在宝荆山顶最高处的祖庙和宗祠上头香。
宝荆山按层级渐次分布,越是往高处的祖屋越是古早。
虽已提前命人洒扫收拾,但长年无人居住,仍是陈旧阴冷,诸多不便,沈宗年不放心,陪谭又明一同提前上山。
祖庙至今已近百年,同源的几个支流祠堂都汇在这里,更有各家出资合请的神像立守,森凉旷寂。
两人住在守夜的耳房,沈宗年冲完澡一打开门便看见谭又明立在门口,靠着墙,他擦了擦头发,问:“害怕?”
谭又明摇摇头,沈宗年抬了抬下巴,说:“进去,我在门口。”
谭又明冲完澡,一天忙碌后尽是疲意,吹头发也磨蹭。
沈宗年直接上手,谭又明坐下,打开双腿,低下头,任他摆弄。
不知怎么,他忽然想抽根烟,也许是为他明天挑战祖制的安排,也许是未来某种更难以言说但他已经提前感知的阻挠。
但好在,还有沈宗年,他们是坚不可摧的同盟,是可以依靠的战友。
沈宗年会永远站在他这一边,谭又明宽慰又安心地揪了一下人家的衣带。
沈宗年的手臂微顿,隔壁祠堂里列祖列宗的龛位灵牌就在身后,十三座金身神像高大伟岸,皆化作一道道锋利如炬的目光压在他背上。
沈宗年垂下眼,抓起谭又明的手,冷声说:“坐好。”
谭又明思绪烦乱,抵在他腹间不起来,闭上眼,胡说八道:“我紧张。”
“紧张什么,”沈宗年握着他的后颈将人摆正,“什么都别想,去睡觉,十二点我叫你起来。”
子午正时,山野静寂,谭又明起来上头香,给“地官来使”开门。
上完香去供灯,石像灯塔三十六座,沈宗年点一盏他奉一盏,山风呼啸,蓝焰被吹歪,险些烧到谭又明手指,沈宗年顾不得什么祖宗神明,直直去接手,摸了一掌心烫热的烛泪。
谭又明也紧张地去抓他的手。
沈宗年说:“没事,点上。”
谭又明命令:“摊开。”
他还未正式主事,但已气势初显,沈宗年只好摊平掌心,没起水泡,只皮肤变红了。
谭又明摸着仔细看了看,沈宗年抽回手:“不痛,点灯吧。”
烛火红光,照亮清晰眉眼,山夜静寂,心跳亦震耳发聩。
十六年前,两个少年拜妈祖,种菩提,十六年后,上头香,供佛灯,从此,家族兴衰,门第昌亡,都沉沉立在肩上。
抬眼同菩萨面对面,谭又明心中默念,这香火可不是我一个人孝敬,你们也要保佑沈宗年平安顺遂。
三个香炉点满莲花回了房,却再睡不沉。
中空天井的丹桂,繁复鲜艳的藻井,肃穆慈悲的神相,梦中沉沉浮浮,中元日的第一盏香火中亮起的不是佛祖的金身,而是一张模糊的脸。
梦中的谭又明还未拨开云雾看清,沈宗年来唤他起床了。
初阳已爬上山顶,庙宇钩檐被染成曙色,两人相视,静了一瞬。
沈宗年撇了眼床单,淡声问:“多久没解决了?”他虽管教谭又明,但从来不过问这方面。
谭又明皱了皱眉,觉得这话自己不爱听,他自己还莫名其妙呢,又是海贸会又是中元祭,他的压力实在太大,要不是沈宗年来得不是时候他马上就要看清……
谭又明别过脸,不高兴道:“什么意思?”
沈宗年无意猜测他的幻想对象,已经有宾客抵达山脚,当机立断道:“去换衣服,床单我找机会带下山,不会让别人知道。”
清静之地,被传出去,丢了颜面事小,被上纲上线事大。
他处理事情很冷静,谭又明有些许生气,也不太自在:“不用,我自己弄。”
沈宗年不知道他撒什么气,问:“你怎么弄。”今天所有的眼睛全都盯在他这个主事人身上。
谭又明不知道心里这口气从哪儿来,亦无从发,反唇相讥:“你又怎么弄,带下去一样叫人知道。”
沈宗年说:“我洗。”就是不要了也要洗过再扔。
谭又明睁大眼睛瞪他,但是想到小时候自己连第一次的内裤都是沈宗年给洗的,便冷吭了声“随你”,掀开被子去盥洗室换衣。
沈宗年沉默地去折那床单,谭又明心中那口气却堵着久久不散,颐指气使发官威:“沈宗年。”
沈宗年回过头,看到谭又明嘴边一圈牙膏泡沫指了指他:“要是被半个人知道我要你好看!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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