渐渐地,它们找到了彼此的频率,纯阳炽烈却不暴虐,至阴幽邃却不侵蚀,竟在一种玄之又玄的共振中,奇迹般地交融在一起。
两股力量试探、缠绕,如同两条游龙在深渊中共舞,每一次碰撞都不再是毁灭,而是一次共鸣的前奏。
一道贯穿天地的金红色剑虹,猛然从两人交握的手臂处冲天而起,瞬间撕裂了金殿的穹顶,直入虚无!
那剑虹之中,既有他纯阳剑意的煌煌天威,又有她魔功的妖异与霸道,两者相合,竟生出一种超越生死、凌驾阴阳的无上道韵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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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不是幻境……”顾长生瞬间明悟,心头掀起滔天巨浪,“是‘情契’!你我之间的情契,在我们彼此都不再抗拒时,将我们的心神短暂地连接在了一起!这梦境,正在影响现实!”
他忽然想起《阴阳道藏》中那句曾被自己嗤之以鼻的话:“昔有玉霄真人与其道侣隔界相望,七日同梦,遂成‘情契’,共破天劫。”原来……并非虚妄。
而这股震荡并未止步于梦境——它穿越维度壁垒,轰然撞入现实世界的灵气长河。
与此同时,千里之外的太初山脉,群峰震颤,灵禽惊飞,护山大阵边缘泛起层层涟漪。
正在打坐的苏小鸾猛然睁眼,指尖微颤。
一股前所未见的剑意波动,正从顾长生闭关的洞府方向弥漫开来。
那剑意依旧强大、锋锐,足以令万物臣服。
但……在那锋锐的核心,却多了一丝她从未感受过的东西。
那是温润的震颤,是低沉的欢鸣,是剑刃轻抚琴弦般的温柔。
苏小鸾美丽的眼睛一点点睁大,充满了难以置信。
她自幼随师兄练剑,对他那“天地不仁,一剑斩之”的孤绝剑意再熟悉不过。
可现在……
“师兄的剑……”她捂住嘴,震惊地低呼出声,指节因攥紧剑穗而发白,眼中闪过一丝痛楚,随即低头轻叹,“在笑?”
梦境金殿之中。
夜琉璃似乎对这一切早有预料,她踮起脚尖,柔软的唇瓣轻轻印在了顾长生微凉的唇上。
那一吻极轻,却如春雷炸响于心底。
唇瓣相触的瞬间,顾长生仿佛听见了花开的声音,嗅到了久违的梅香,舌尖甚至泛起一丝甜腥——那是记忆深处某个雪夜的血与泪。
一触即分。
她凝视着他震撼的双眼,吐气如兰:“你怕破了童子身,毁了你的纯阳剑体?可你知道吗……真正的纯阳,不是无情无欲,而是——欲而不染,情深而不为情所困。”
她摊开手,掌心静静躺着半枚古朴的骨戒,上面刻着一半的凤凰图腾。
“这是我用百年修为封印的一缕本源之灵……只要你愿交付真心,它便会寻得归处。”
她将那半枚戒指,轻轻合入他的掌心。
顾长生没有回答。
他只是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拒绝、会挣扎、会再次逃离的时候,做出了一个颠覆性的动作。
他反手一握,将那半枚戒指连同她柔软的小手一同攥紧,随即猛地一拉,将她整个娇躯狠狠地拥入怀中!
随着那一抱落下,顾长生只觉识海轰然炸开——那柄孤悬万年的太初古剑终于不再孤立,而是缓缓旋转,牵引群星列阵,仿佛整个宇宙都在为之共鸣。
原来,他的剑道从未真正圆满,直到此刻,才有了“共舞”的对象。
刹那间,风云变色,梦境倒转!
辉煌的金殿在一瞬间崩塌、消散,化作亿万柄形态各异的飞剑,组成了一片无边无际的剑之海洋。
两人脚下,是璀璨的星河,头顶,是倒悬的宇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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