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岳…岳师兄?!”林虎看清来人,瞳孔骤然一缩,脸上的狰狞瞬间收敛,换上了一副恭敬中带着一丝惶恐的表情,连忙躬身行礼:“不知岳师兄驾临,有失远迎!”
来者,正是地脉峰内门大弟子,在宗门年轻一辈中声名显赫的——岳云峰!
岳云峰微微颔首,目光掠过狼狈不堪的马疤瘌,又在捂着胸口脸色惨白的钱多多和眼神倔强的周常身上停留了片刻,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。
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。
“这里发生了何事?如此喧哗,成何体统?”岳云峰的声音依旧温和,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。
林虎心中一突,连忙解释:“回岳师兄,是这两个杂役弟子……”
“这两个杂役……”岳云峰轻声自语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,“似乎有点意思。是叫周常和钱多多?好像……是那个李闲的人?”
岳云峰目光平静地扫过地上狼狈不堪、还在“粪坑”幻觉中挣扎的马疤瘌,又在捂着胸口、脸色惨白如纸、仿佛随时要心疼到昏厥的钱多多,以及那个衣衫破烂、眼神却异常明亮、带着死灰复燃般决绝的周常身上,各自停留了一瞬。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、意味深长的弧度,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。
他没有看林虎,只是用那温和得如同春风拂柳,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威严的语调,缓缓开口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:
“林师弟,今日这传功殿,倒是比往日热闹几分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这才转向脸色铁青、额头见汗的林虎,语气依旧温和,却像带着无形的重量:
“不过,我万象宗虽有内外门、杂役之分,终归都是宗门弟子,受规矩庇护。”
他轻描淡写地说着,眼神却似乎别有深意地再次扫过周常和钱多多。
岳云峰那看似温和,实则蕴含无形压力的目光扫过林虎,尤其在“林、师、弟”三个字上微微加重,如同三座小山压在了林虎心头。
林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额头冷汗涔涔。
他听懂了岳云峰话里的意思——“有些浑水,不是谁都能蹚的”。这浑水,显然指的就是这两个杂役弟子,或者说,是他们背后可能牵扯到的……那个名字——李闲!
尽管心中有一万个不甘,尤其是在自家小舅子被搞得如此狼狈的情况下,但面对岳云峰这位地脉峰内门大弟子,宗门未来的核心人物之一,他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。
“岳师兄……教训的是。”林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,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着,他狠狠地瞪了周常和钱多多一眼,那眼神仿佛淬了毒的刀子,“今天算你们走运!”
他不再多言,强忍着恶心和怒火,弯腰一把揪起还在地上抽搐、口中不断发出“噗噜噗噜”怪声,仿佛真的在粪坑里游泳的马疤瘌,几乎是拖死狗一样,招呼着另外两个已经吓傻了的外门弟子,狼狈不堪地挤开人群,灰溜溜地快步离去。那背影,充满了屈辱和怨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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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围的弟子们看着这一幕,大气都不敢出,直到林虎等人的身影消失在通道拐角,才爆发出压抑不住的议论声。
“天呐!林虎居然就这么走了?”
“岳师兄一句话,比执法堂的令牌还管用啊!”
“那两个杂役……到底什么来头?竟然能让岳师兄出面?”
“你们没听到吗?岳师兄好像提到了……李闲?”
“李闲?哪个李闲?养殖场那个出了名的废物刺头?”
“嘶……难道传言是真的?那家伙背后有人?”
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动,看向周常和钱多多的目光充满了惊疑、好奇,甚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敬畏。
岳云峰并没有理会周围的喧嚣,他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相互搀扶、惊魂未定的周常和钱多多,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似乎加深了几分,仿佛在欣赏两只刚破壳就展现出利爪的雏鸟。
这两人魔气缠身,看来那股力量,并非不可用。”他心中轻语一句,目光深邃地望向二人消失的方向,随即转身,带着两名随从,步履从容地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,仿佛刚才的一切,不过是一场引起了他些许兴趣的小插曲。
直到岳云峰的身影也消失,那股无形的压力才彻底散去。
“呼……”周常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,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,双腿一软,差点也跟着坐到地上去。
“钱哥,你……你没事吧?”他连忙扶住身旁摇摇欲坠的钱多多。
此刻的钱多多,脸色比刚才被马疤瘌踩手时还要难看,惨白如纸,冷汗浸透了本就破旧的麻衣,他一手死死捂着胸口,仿佛那里揣着他全部的身家性命,另一只手还在微微颤抖。
“没……事……”钱多多声音嘶哑,嘴唇哆嗦着,一手死死按着胸口,仿佛能听到灵石哗啦啦从袋子里往外掉的幻音,“娘的……心肝脾肺肾都揪着疼!这感觉……比让人真金白银抢走还难受!空落落的,好像我那点压箱底的老婆本,下一秒就要人间蒸发,连个响儿都听不见!”
他眼中充满了后怕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,那不仅仅是对林虎的恐惧,更多的是来自言灵反噬带来的,那种仿佛灵魂深处都在尖叫“要破产了”的强烈预感!
“嘶……这鬼能力,劲儿是挺大,就是要命啊!”钱多多龇牙咧嘴,心疼得直抽抽,“刚才那一下,我感觉脑子都快被掏空了!”
周常感同身受地点点头,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的手,又看向钱多多,“钱哥,我算是明白了!闲哥给的这‘言灵’,怕不是白用的!刚才那一下,我感觉脑袋都空了!这绝对消耗的是咱们的精神!要想以后还能用,甚至让它更灵验,咱们必须得赶紧找到提升精神力的法子,不然下次再遇到这帮孙子,怕是喊破喉咙都没用了!”
“精神力?”钱多多眼睛一亮,随即又垮了下来,“那玩意儿怎么提升?咱们杂役弟子,连本像样的修炼功法都难弄到,更别说提升虚无缥缈的精神力了……”
“或许……丹药可以?”周常想起李闲似乎对药理颇有研究,还给了王家炼丹心得。“闲哥好像懂不少东西,说不定有增强精神力的丹药。等回去……我试试看能不能炼制一些。”
提到李闲,两人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的震撼和狂喜。
“李老大……这系统……这言灵……都是真的!”钱多多声音颤抖,语气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那神秘力量的敬畏,“原来闲哥说的……不是吹牛逼啊!”
周常重重点头,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前所未有的坚定:“是闲哥给了我们这一切……虽然不知道这‘工具人’到底是什么意思,但这言出法随的力量……简直是打开了另一扇大门!”他握紧了拳头,感受着体内那丝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力量,“这或许……就是一条属于我们杂役的通天路!”
钱多多深以为然,他摸了摸依旧隐隐作痛的心口,眼神变得无比热切:“没错!而且我感觉,这言灵的威力,好像跟……跟咱们对李老大的‘羁绊’有关?系统提示是这么说的!羁绊越高,技能越强!”
他猛地抓住周常的胳膊,激动道:“周常!咱们得抱紧李老大的大腿!死死抱住!以后谁敢惹咱们,先问问我这张嘴……呸!先问问李老大的面子!”
周常看着钱多多那财迷本性不改,却又多了几分决绝的样子,不由失笑,心中的阴霾也散去了不少。他扶着钱多多,踉踉跄跄地开始收拾地上散落的杂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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