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双柔软的手,及时扶住了他的胳膊,将他从与大地亲吻的命运中解救出来。
李闲愕然抬头。
一张带着几分惊恐、几分担忧,还有几分不知所措的脸,映入他的眼帘。
是王美香。
她居然没走远,还折返回来了。
“你……你没事吧?”王美香的声音依旧发颤,看着李闲苍白如纸的脸色,眼神躲闪,不敢与他对视。
李闲站稳身子,看着她,心里五味杂陈。
他扯了扯嘴角,露出了一个标志性的、略带轻浮的笑容,刚想说句“姑娘可是舍不得我,特意回来与我共赴巫山”,话到嘴边,却变成了另一句。
“扶我一下。”他的声音,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虚弱,“找个地方,躲起来。”
王美香的手臂很稳,比她颤抖的声音要稳得多。
那股力道不大,却像是溺水之人抓到的唯一一根浮木,让李闲没有一头栽在地上,保住了他身为“天灾行走”的最后一点颜面。
他借力站稳,胸口剧烈起伏,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扯动着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搅动神魂。
“你……”王美香扶着他,喉咙发干,只说出一个字便卡住了。她想问他究竟干了什么,想问外面的天崩地裂是不是与他有关,想问他为什么会从那个深不见底的悬崖里爬出来。
可话到嘴边,看着他那张比死人还白的脸,所有的问题都堵在了喉咙里。
“感动吗?”李闲扯了扯嘴角,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,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几分平日里的轻浮,声音沙哑得像破锣:“怎么?是不是被小爷的风采折服,去而复返投怀送抱……咳咳!妈的,嗓子疼。算了,感动就扶我走,别磨蹭。”
他话语断断续续,却仍然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嘴贱劲儿,只是那疲惫和虚弱显而易见。
王美香咬了咬下唇,眼中闪过一丝挣扎。
留下来,就意味着和这个巨大的麻烦捆绑在一起,又莫名其妙地引发了天地异变,现在更是从一个必死之局里爬了出来。
这个男人,就是个行走的漩涡。
她是个赌徒,骨子里的那种。逃跑的念头只在脑中盘旋了一瞬,就被体内那股新生的、玄之又玄的力量给冲散了。那不是灵力,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、名为【万相源流】的‘神职’带来的悸动。
这股力量让她战栗,也让她疯狂着迷,很清楚,这份力量的源头,就是眼前这个半死不活的男人,放弃他,就是放弃一步登天的机会,这种赌局,她输不起,也不想输。
“去哪儿?”她不再犹豫,架起李闲的一条胳膊,将他大半的重量都承担了过来。
“不知道。”李闲几乎是闭着眼睛回答,“找个能藏身的地方,没有蜘蛛,最好还有张床。”
王美香没再说话,只是默默地加大了灵力运转,支撑着两人,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。
她认得这片区域。
这里是万象宗的边缘地带,夹在三十六峰的药王峰和最低贱的养殖场之间,一片三不管的荒林。按理说,刚才那毁天灭地的雷劫,足以将这里犁上千百遍。
可越往前走,空气中那股焦糊和硫磺的味道就越淡。
脚下的土地不再是龟裂的焦炭,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的绿色。四周被雷火焚毁的枯木渐渐稀疏,取而代之的,是生机盎然的密林。
当他们穿过最后一层稀疏的林木时,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顿住了脚步。
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药田,突兀地出现在他们眼前。
浓郁到化不开的药香扑面而来,洗涤着他们满身的血污与疲惫。空气中灵气充沛得近乎粘稠,与外界那狂暴混乱的灵气截然不同,温顺得像一只只被驯服的绵羊。
天空是一片澄澈的蔚蓝,仿佛有一层无形的罩子,将所有的天灾与动荡都隔绝在外。
这里……像是被神明遗忘的净土。
“药王峰的‘万木回春大阵’。”王美香喃喃自语,眼中满是震撼。
她曾听家族长辈提过,药王峰的护山大阵并非主杀伐,而是以无穷生机自成一界,只要药田不枯,灵植不灭,大阵便生生不息,可隔绝内外,万法不侵。
过去只当是传闻,今日一见,才知其恐怖。
“好地方。”李闲深吸了一口满是药香的空气,感觉神魂的刺痛都缓解了几分,“就这了。”
王美香搀扶着他,沿着药田的边缘,找到了一处被藤蔓遮蔽的山壁凹陷,地方不大,刚好能容纳两人,算是个临时的藏身之所。
一脱离王美香的搀扶,李闲便再也支撑不住,背靠着冰冷的石壁滑坐下去,大口地喘着粗气。
那“百分之百失败”的诅咒,真是深入骨髓,刚才若不是王美香,他恐怕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被石头绊死、脸先着地的“天灾”。
王美香站在洞口,警惕地打量着四周,既是戒备,也是在观察这片神奇的药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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