敕令一出,天地间风云变色。
那面被萧倾歌重重插在大地上的功德大旗,仿佛变成了一个无形的旋涡中心。以它为基点,刚刚才汇聚而来的磅礴人道愿力,不再是冲天而起的光柱,而是化作亿万道肉眼难见的金色丝线,向着四面八方,向着这片广袤的镇南域,疯狂蔓延而去。
那是一种超越了空间与法则的呼唤。
是人道帝储,以自身为媒介,以万民愿力为凭证,对这片土地上所有受过皇朝敕封、享受过人间香火的“神只”发出的最高征召令。
一瞬间,萧倾歌感觉自己的神魂被无限拔高,与那些金色的丝线融为一体。
她的意志,跨越了山川河流。
她“看”到了临江府城隍庙的废墟,那里的神像早已崩塌,残余的神性在洪水中被煞气彻底磨灭,只剩下一片死寂。
她“看”到了黑木镇那棵千年古槐下的土地祠,祠堂被洪水冲垮,泥塑的土地公神像被卷入浊流,脸上那一点悲悯的神采,在翻滚中化为乌有。
她“看”到了云梦大泽边缘,那座曾经镇压水脉的河伯庙,如今却成了军府煞气与水脉灵机交汇的节点,神庙早已被阴邪之气占据,昔日的河伯,恐怕早已沦为水妖的食粮。
三百六十城。
山神庙、土地祠、城隍殿、河伯府……
凡是她意志所及之处,凡是那金色丝线蔓延之地,回应她的,不是神只的威严,不是应召的灵光。
是死寂。
是彻底的,毫无生机的,仿佛亘古以来便已存在的……死寂。
没有神。
这片天地,根本没有神!
那些曾经庇佑一方,享受香火的存在,要么早已在末法时代中消亡,要么,就如同那河伯一般,被更凶戾的存在所取代,成为了这乱世的养料。
她这道“敕令”,就像一个对着万丈深渊呼喊的孩子,得到的,只有自己那空洞而绝望的回响。
“噗——!”
神魂遭受的巨大反噬,让萧倾歌再次喷出一口逆血,脸色瞬间惨白。
她插在地上的功德大旗发出一声哀鸣,旗面上的金光急剧收缩,天空那轮人道大日,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,仿佛随时都会熄灭,身后的幸存者们,感觉那股温暖的力量正在飞速流逝,刺骨的寒意与恐惧,再次从心底升起。
“天真。”
冰冷的声音自身侧响起。
萧无月不知何时,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。这位女帝看着萧倾歌,眼神复杂,有嘲弄,但更多的是一种同类的审视。
“你以为,神是什么?”她缓缓开口,声音里带着万古冰川般的寒意,“是高悬天上,听人祈愿的泥塑木偶么?”
她伸出手,指向这片疮痍的大地,指向远方洪水滔天的西北。
“神,是秩序的化身。当这片天地的旧秩序早已崩塌,你又去哪里寻找那些依附于秩序而生的神?”
“这片疆域,没有城隍土地,没有山神河伯。”萧无月收回手,语气平淡,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霸道,“因为,我,就是此地唯一的神。”
她的话,像一柄重锤,狠狠砸在萧倾歌的心口。
是啊,她怎么忘了。
圣月皇朝早已是末代,人道龙气衰竭,天道秩序崩坏。那些受皇朝敕封的神道,又怎能独存?
“天地失声,非一日之寒。”
百草翁不知何时,也走了过来,他看着萧倾歌,浑浊的老眼中满是悲悯。
“孩子,这方天地病了很久了。它的经络已经堵死,神魂早已沉睡。你用再大的声音去喊,一个沉睡的人,是听不见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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