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光亮很微弱,也很柔和,像是风中的烛火。
李闲放慢了脚步,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,像一只准备随时扑杀或逃窜的猎豹。他一步步靠近,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,竟在这里诡异地消失了。
空气中,弥漫着一股淡淡的、好闻的檀木香。
光源处,是一个相对宽敞的交汇口。
一个人,盘膝坐在一块凸起的、干爽的青石上。
他一手提着个灰扑扑的酒葫芦,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小小的刻刀,正专注地雕琢着手心一块拳头大小的木头。
正是那个木雕师。
他还是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麻衣,神情专注而平静,仿佛不是身处天玄城最污秽的地下暗渠,而是在某个山清水秀的幽谷凉亭之中。他身周三尺之地,污秽自退,淤泥不染,自成一方净土。
李闲的瞳孔缩了缩。
他看清了对方正在雕刻的东西。
不是上次见到的那座庙。
是一座山。
山势险峻,奇峰兀立,刀锋过处,木屑翻飞,一座巍峨的山脉轮廓,正在他掌心飞速成形。
木雕师似乎没有察觉到李闲的到来,依旧专注地刻着自己的山。
他缓缓吐出一口气,强行压下心底攀升的寒意。怕?怕有个屁用!越是这种时候,越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怂了!他眼中的警惕被硬生生压了下去,重新换上了那副招牌式的、玩世不恭的笑容。
“嗨,哥们儿,你也迷路了?”他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湿滑台阶上,像是偶遇的驴友,“我就说嘛,这地方的地图绝对是盗版的,导航把人往沟里带,这回真带沟里了。”
木雕师的刻刀,顿了顿。
他没有抬头,只是用指尖轻轻拂去木雕上的一点碎屑,声音平淡得像一杯凉了的白开水。
“路没有错。”
“是我让它错了。”
李闲嘴角的弧度僵硬了一瞬,但立刻又重新咧开,笑得比刚才更加灿烂无辜:“兄弟真会开玩笑。
“我不是修路的。”
木雕师终于抬起了头。
他的眼神,还是那么沉静,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,没有情绪,没有波动,只有纯粹的“映照”。
“我是……砌笼子的。”
他看着李闲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阁主有令,要见你。活的。”
李闲心中警铃大作,面上却不动声色:“阁主?哪个阁主?天宝阁的?哎哟,那可太客气了。想见我,派人送张请帖不就完了,搞这么大阵仗,又是金闪闪又是你的,我这人胆子小,受不起惊吓。”
“你胆子不小。”木雕师淡淡地评价了一句,视线重新落回手中的木雕,“你敢毁掉销魂窟的阵眼,还敢戏耍‘剑一’。你的胆子,比天玄城里九成九的人都大。”
剑一?好家伙,这名字起的,一听就是个没感情的杀手。天宝阁里是不是还有剑二、剑三、剑四?搁这儿凑一桌麻将呢?
李闲心里飞速盘算着,嘴上继续胡咧咧:“过奖过奖,主要还是大家给面子。对了,还没请教阁下大名?”
木告师手中的刻刀,在山脚处,轻轻划下了一道蜿蜒的痕迹,像是一条盘山路。
“天下。”
他吐出两个字。
李闲愣住了。
天下?
好大的口气。
他忽然想起了萧倾歌说过的话。
“他们信‘规则’。”
“他们是孤傲的观察者,冷漠的介入者。”
眼前这个自称“天下”的男人,完美符合了所有的描述。
他就是那个“术士”!
一个真正的,视天道规则为玩物的疯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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