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,终于还是过去了。
魏长风一夜未眠。
他面前的石桌上,那几张他耗尽心血画出的“地下帝国”草图,此刻看起来像个笑话。
不是因为画得不好,而是因为现实,比他的构想狂野一百倍。
他设想的“暗堂三部”,如同一座精心搭建的木屋。可昨夜,侯爷随手一指,就将南城药姥这头洪荒猛兽,硬生生塞进了他的木屋里,还美其名曰“毒部主事”。
那不是搭建,那是天降陨石。
他这个“总设计师”,连地基都没挖好,侯爷已经开始往天上扔栋梁了。
这种感觉,让魏长风这个自诩的谋士,第一次感到了智谋的苍白。他所有的算计、布局、制衡之术,在侯爷那种不讲道理、直接洞穿因果的手段面前,都显得笨拙而可笑。
他看着院中那把空空如也的摇椅,心中涌起的不是挫败,而是一种近乎癫狂的战栗。
与虎谋皮?不,他是抱着神明的大腿,在深渊之上跳舞。
天刚蒙蒙亮,小院的宁静就被打破了。
来人是个瘦小枯干的汉子,穿着一身灰扑扑的短打,贼眉鼠眼,走起路来悄无声息,像只贴着墙根溜过的耗子。
正是穿巷鼠。
他没带礼物,一进院子,看见坐在石桌旁双眼通红的魏长风,先是一愣,随即对着主屋的方向,隔着门帘,恭恭敬敬地三鞠躬。
然后,他才走到魏长风面前,压低了声音,快得像是在报菜名:“魏先生,城西车马行的孙掌柜,昨夜子时三刻,偷偷见了城卫军的百户张德彪。张德彪收了他三百两银子,答应今晚会‘路过’黑水帮的地盘。”
说完,他便又是一躬,转身就要走。
“站住。”魏长风叫住了他,声音有些沙哑,“侯爷还没起。你这算什么?投名状?”
穿巷鼠缩了缩脖子,挤出一个讨好的笑:“小的不敢。侯爷是天,小的们就是地上的泥。天上的事,泥哪敢揣测。只是……只是昨夜钱四哥带的话,小的听懂了。侯爷想知道什么,小的就去听什么。”
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:“这消息,不要钱,也不求什么。只要侯爷知道,天玄城里,还有一双肯为您跑腿的耳朵就行。”
魏长风心中剧震。
他看着穿巷鼠,忽然明白了侯爷昨夜那番操作的真正用意。
他不是在收服,他是在“点化”。
他将那些在黑暗中各自为政的“阎王”,一个个从他们的王座上拽下来,告诉他们,你们的生死簿在我手里。然后,他再给他们指一条新的路。
顺着这条路,你可以活,甚至活得更好。
于是,这些桀骜不驯的枭雄,便会用尽自己所有的本事,来证明自己“活下去”的价值。
穿巷鼠的情报,就是他的价值。
“暗堂,听风阁。”魏长风看着手里的草图,缓缓吐出五个字,“你,暂时负责。”
穿巷鼠的身体猛地一僵,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。他“噗通”一声跪下,磕头如捣蒜:“谢先生提拔!谢侯爷天恩!”
魏长风挥挥手,示意他退下。
他看着图纸上“听风阁”三个字,第一次感觉,这不再是纸上谈兵。
这天早上,东家茶舍的门槛,快要被踏破了。
穿巷鼠前脚刚走,一个浑身肌肉虬结,脸上带着一条狰狞刀疤的壮汉就堵在了门口。
血刀疤。
他没说话,直接将背上扛着的一口大箱子“哐当”一声砸在院里,震得地皮都颤了三颤。
箱子打开,里面不是金银,而是一排排寒光闪闪的制式兵刃。
“俺就会打铁。”血刀疤瓮声瓮气地说道,“侯爷看得上,这炉子,以后就姓李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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