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屏幕上出现第三个任务时,我已经在公寓里躲了整整三天。
没有加密信息,没有简短的指令,只有一张照片:我家楼下的便利店,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收银台后老板娘熟悉的身影。照片边缘用红色数字标注着一个时间:今晚21:00。
没有说明需要做什么,没有提供工具。只有时间和地点,像一道开放的填空题,等待我用自己的理解去作答。
这就是惩罚,我意识到。对于在南山滑雪场违抗指令的惩罚——不是直接驱逐,而是更残酷的试探。他们在测试我的忠诚度,观察我会如何解读这个模糊的任务,会走多远。
我把手机扔到沙发上,走到窗边。外面是灰色的城市天空,远处高楼在薄雾中若隐若现。距离南山那个血红色的夜晚已经过去72小时,但我依然能感受到那股寒意,不是来自室外零下的温度,而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某种东西。
组织没有联系我,没有问责,没有解释。只有沉默。而这沉默比任何谴责都更令人不安。就像滑雪时遇到的一片未曾标记的区域,你不知道雪下是坚实的土地还是隐藏的冰隙。
我查过那些定位器的信号。通过一个简陋的追踪程序(同样是那个匿名包裹里的),我能看到十五个光点在这个城市地图上移动。大部分聚集在几个高端住宅区,有一个在机场附近——可能有人试图带着被剪掉吊牌的衣服离开这座城市。
有趣的是,没有一个光点靠近任何商场或退货中心。南山那夜的承诺,似乎至少有一部分被遵守了。
但这不是重点。重点是组织知道我在追踪这些信号,知道我在监控那些人的动向。他们给了我工具,然后观察我如何使用。一切都是测试,一切都是实验。
而我,是实验对象。
晚上20:30,我站在公寓楼下的街道对面,观察那家便利店。老板娘姓张,五十多岁,我在这里住了三年,几乎每天都来买点东西。她记得我喝哪种啤酒,知道我总是在周六晚上买微波炉爆米花。她有个在北方读大学的儿子,柜台后面贴满了那个年轻人的照片——从小学毕业到去年冬天的滑雪照。
等等。
滑雪照。
我眯起眼睛,尽管隔着一条街和一层玻璃,我依然能看到柜台后那张显眼的照片。老板娘的儿子,站在某个滑雪场的高级道顶端,穿着全套专业装备,笑得灿烂。而他身上的滑雪服,是一件亮蓝色的某国际品牌,领口处...
有一个吊牌。
不,不可能。我摇摇头。那张照片可能只是展示装备,或者是他刚买下时的纪念照。但为什么要把带着吊牌的照片贴在柜台后?除非...
我穿过街道,推开便利店的门。门上的铃铛发出熟悉的叮当声。店里没有其他顾客,只有张老板娘在整理货架。
“小陈啊,好几天没见你了。”她抬头,露出惯常的笑容,“出差了?”
“有点事。”我说,走到冰柜前假装挑选饮料,眼睛却瞄向柜台后的照片。
现在看得更清楚了。那张照片被精心装在一个木质相框里,摆在收银台最显眼的位置。年轻人身上的滑雪服确实是全新的,吊牌清晰可见,甚至能辨认出品牌logo。背景是着名的长白山滑雪场,高级道标志在远处依稀可辨。
“你儿子滑雪照拍得不错。”我拿着一瓶水走到柜台,尽量让声音听起来随意。
老板娘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:“是吧?他去年冬天去长白山拍的。那孩子,从小就喜欢滑雪,现在上大学了,终于攒够钱买了套像样的装备。”
“攒钱买的?”我问,心跳开始加速。
“攒了整整一年呢。”她骄傲地说,同时接过我递去的十块钱,“做兼职,省生活费。买的时候还特意拍了这张照片发给我,说‘妈,你看,你儿子也有专业装备了’。”
找零钱时,她的手微微颤抖。我注意到她眼角有未擦干的泪痕。
“你还好吗?”我问。
她愣了一下,然后勉强笑了笑:“没事,就是...那套装备,出了点问题。”
“什么问题?”
沉默在狭窄的便利店中蔓延。外面街道上车流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。老板娘低头整理收银机,避开我的目光。
“他穿了两次,”她终于说,声音很轻,“第一次去长白山,第二次上周末去附近的雪场。然后...然后发现吊牌不见了。”
我握紧了手中的水瓶,塑料发出轻微的咯吱声。
“吊牌不见了?”我重复,声音干涩。
“嗯。他明明记得滑完雪后把衣服小心收好的,吊牌应该还在。但上周准备第三次穿的时候,发现吊牌被剪了。剪得很整齐,像是用专业工具剪的。”
她抬起头,眼中满是困惑和一丝愤怒:“而且不止他一个人。他们学校滑雪社的好几个人,装备吊牌都被人剪了。就在同一个周末,同一个雪场。”
我的喉咙发紧。组织行动的范围比我想象的更大。他们不只是针对那些恶意退货的人,而是针对所有带着吊牌滑雪的人。但为什么?老板娘的儿子是攒钱买的装备,不是恶意退货者。这说不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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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非...
“没有吊牌,有什么影响吗?”我问,虽然我已经知道答案。
“影响大了。”老板娘叹了口气,“他买的那家店,规定吊牌是退货和保修的必要凭证。没有吊牌,如果装备出问题,保修就无效了。而且...他本来打算,如果下学期经济紧张,也许可以把装备转卖,补贴生活费。但现在没有吊牌,二手价格会大打折扣。”
她摇摇头,声音里带着母亲特有的心疼:“那孩子不容易,省吃俭用买的,现在...现在等于价值缩水了一半。”
我站在那里,手中那瓶水突然重如千斤。身后的玻璃门映出我的脸,苍白,扭曲,陌生。
“也许...”我艰难地开口,“也许剪吊牌的人有自己的理由。”
“什么理由能正当化这种破坏他人财产的行为?”老板娘反问,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愤怒,“我儿子没偷没抢,靠自己的努力买的东西,凭什么要遭受这种损失?那些人以为自己是谁?正义使者?”
我没有答案。因为她的每一个问题,都直指我内心深处同样的疑问。
离开便利店时,已经是20:55。我站在街角的阴影中,看着店里温暖的灯光。张老板娘正在整理货架,动作缓慢,背影显得有些佝偻。柜台后她儿子的照片在灯光下微微反光,那张年轻的笑脸仿佛在质问每一个看到它的人。
手机震动了一下。仍然是那张便利店照片,但这次下面多了一行字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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