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步履未停,径直穿过前堂,归来的惯例便是巡视丹坊与药田。
店内,吴秀秀正娴熟招呼客人。
见孙芸进门,脸上绽开笑容,手上麻利地将客人选好的丹药包好,收了灵石,这才快步迎上。
“掌柜的,您可算回来了,”吴秀秀声音清脆,目光关切地在孙芸身上掠过,
“路上可还顺利?瞧着气色尚好,就是清减了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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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芸唇角微扬,露出一丝温和笑意:“还好,路上耽搁了两日。店里这几日如何?”
目光习惯性地扫过货架柜台。
“托您的福,一切安稳。”吴秀秀利落答道,
“回春散卖得最好,又快见底了。凝神香也走了不少,倒是新上的‘玉容膏’,问的多,买的还在观望。
陈三前日送来一批新收的紫云草,品相极佳,已收入库房。账目也理清了,您随时过目。”
“嗯,辛苦。”孙芸微微颔首,对吴秀秀的干练颇为满意,“账目晚些再看。我先去丹房。”
“掌柜慢走。”吴秀秀应声,见新客进门,立刻转身招呼。
后院,郭旭元正倚靠在墙角的阴影里,双手抱胸,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盹。
孙芸的脚步声惊醒了他。
他猛地一个激灵站直身体,脸上瞬间堆起谄媚的笑容,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来,腰杆下意识地弯了几分。
“哎哟!掌柜的您可回来了!一路辛苦!”
郭旭元的声音带着刻意的热情,眼神飞快地在孙芸脸上瞄了几眼。
“我…我这不是刚搬完库房里那几捆药材嘛,就靠着墙歇口气儿,想着缓缓劲儿再去检查后院阵法的灵石……”
孙芸脚步未停,语气平淡:“嗯,知道了。阵法灵石稍后记得查看。”
她未深究,冷淡的态度已足够表明心里不悦。
郭旭元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,忙不迭地应承:“是是是,掌柜的放心。包在我身上,保管妥妥帖帖。”
陈玄正埋首于堆积的药材中,手法沉稳精准,仿佛周遭一切皆与他无关。
孙芸目光在他身上短暂停留,一丝满意转瞬即逝,随即径直走进丹房。
郭旭元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,对陈玄嫉恨更深。
陈玄手下动作毫不停滞,仿佛心神全系于药材纹理,感知已悄然笼罩丹房方向。
丹房内,孙芸停在中央半人高青铜丹炉前。
炉身冰凉。
目光扫过炉膛内部,干净整洁,不见丝毫药渣焦痕。旁边石台光洁如镜。
她伸出保养得宜的手指,沿台面缓缓拂过,感受微凉与细腻纹理。
工具架上,各式刮刀、小铲、毛刷摆放得井然有序。
角落盛放废弃药渣的竹筐,已清理得空空如也,筐壁光净。
整个丹房整洁得近乎苛刻,纤尘不染,无一丝异样气息或痕迹残留。
孙芸脸上神情平静无波,看不出端倪,转身走出。
她脚步毫未停留,径直穿过后院小门,走向被石墙围拢的药田。
芸颜丹坊赖以生存的根本命脉。
陈玄拣净最后一片蛇涎草根茎,丢入筐中。
直到孙芸的脚步声消失在回廊尽头,他缓缓直起身,活动僵硬的腰背,紧绷的心弦彻底松开。
成了。
冒险潜入丹房熬制药膏的行动,不仅成功,且未留丝毫破绽。
这意味着,一条稳定而隐秘的资源获取渠道,已然打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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