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能怎么说!”那工人借着酒劲,声音也大了起来,“天天不见人影!一到下午就骑着他那宝贝摩托车跑没影了,说是去县里跑业务、拉关系,谁知道是真是假!厂里的大小事,全丢给赵铁蛋那个闷葫芦了。”
“就是!”旁边的人附和道,“赵铁蛋是能干,可他毕竟不是厂长。有些事他拍不了板,咱们工人心里也没底啊。”
孙响亮听着,脸上露出同情的神色,心里却乐开了花。
他没有再多问,只是陪着喝了几杯,听他们继续发着牢骚,然后才端着自己的酒菜,坐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,开始一个人自斟自饮。
他吃得很慢,耳朵却像雷达一样,捕捉着饭馆里的每一个声音。
“……苏老师家那孩子,可惜了,本来是考大学的料。”
“谁说不是呢,最近跟丢了魂一样。”
“听说是早恋了,跟个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。”
“不能吧?苏老师管那么严……”
这时,一个端着盘子、约莫十七八岁的年轻服务员走了过来,给他添了点开水。
这个服务员叫超子,是孙响亮在这里发展的最重要的“眼线”。
超子动作麻利地收拾着邻桌的残羹冷炙,趁着没人注意,他压低声音,对孙响亮说:“亮哥,今天他们没来。”
孙响亮“嗯”了一声,夹了一口菜,看似随意地问:“昨天呢?”
“昨天来了。”小马的声音更低了,“就在二楼的包厢,待到很晚。”
说着,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被揉得皱巴巴的餐巾纸,趁着转身的工夫,迅速地塞到了孙响亮放在桌下的手里。
孙响亮捏住那张纸,他没有立刻打开,只是朝小马微微点了点头。
结账的时候,孙响亮照例多给了十块钱。
“拿着,天热,买点汽水喝。”他拍了拍小马的肩膀。
“谢谢亮哥。”小马心领神会地把钱收好。
走出饭馆,夜幕已经降临。县城的街道上亮起了昏黄的路灯。
孙响亮拐进了一条没有路灯漆黑的小巷。他靠在墙上,点燃了一支烟,然后才借着烟头微弱的火光,缓缓展开了那张餐巾纸。
那是一张饭馆里最常见的廉价餐巾纸。上面用钢笔,写着几行字。字迹很清秀,但因为主人的情绪激动,笔画显得有些凌乱,甚至有几处被墨水洇开的痕迹。
上面写的是一首残缺不全的诗:
我是只困在瓶中的甲虫,
拼命地撞向透明的壁垒,
以为外面是天空,
其实……
诗的最后,是一个被重重划掉无法辨认的词,和一个带着泪痕的问号。
孙响亮看着这几行字,笑了。笑得无声,却充满了快意。
他知道这首诗是谁写的。也知道那个被划掉的词,很可能就是“毁灭”或者“虚无”。
“瓶中的甲虫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小心翼翼地将这张珍贵的“物证”折好,放进贴身的口袋里,“多好的比喻啊。不过,孩子,你弄错了一点。”
他抬起头,看着远处瓦盆村方向那片沉沉的夜色,嘴角的笑意变得愈发冰冷和残忍。
“我不是旁观者。我,就是那个制造瓶子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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