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文清没有等到吴老虎承诺的第三天。这天他背着那个旧书包,冲向了汽车站。他必须回家,那种被蒙在鼓里的恐慌,比任何已知的灾难都更折磨人。
下午四点,班车在村口停下。走进村子,家家户户都关着门,路上空无一人,连狗都不叫了。
他推开自家虚掩的院门,看见母亲程小芳正坐在小马扎上,对着一筐豆角发呆,眼圈红肿。
“妈。”苏文清的声音都在发抖。
程小芳像被针扎了一下,猛地抬起头。看见儿子,她手里的豆角撒了一地。
“文清?”她的声音嘶哑,“你怎么……你怎么回来了?!”
“我考完了。”苏文清放下书包,一步步走近,“妈,家里到底出什么事了?”
“没事,能有啥事!”程小芳站起身,想把他往外推,带着哭腔说,“你赶紧回学校去!快走!”
“我不走!”苏文清对母亲用了强硬的语气,“你们到底在瞒着我什么!”
“你这孩子,怎么不听话!”
就在这时,堂屋的门帘被一把掀开,父亲苏德义铁青着脸走了出来。他手里,还捏着一根教书用的细竹条。
“回来得正好。”他看着儿子,“省得我再去县城,把你这个孽障捆回来!”
“爸。”苏文清看着父亲,心沉到了谷底,“村里那些话……您都信了?”
“信了?”苏德义冷笑一声,举起了手里的竹条,“我苏德义教了一辈子书,讲了一辈子孔孟之道,到头来,却教出你这么个不知廉耻、伤风败俗的东西!我今天就打死你,省得你再出去给我苏家丢人现眼!”
竹条带着风声,狠狠地抽了下来!
苏文清没有躲,他闭上了眼睛。
但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。
一只手,一只布满了老茧和泥土的手,死死地抓住了那根竹条。
是赵铁蛋。
他不知什么时候来了,又一次站在了苏文清身前,退伍那天一样。
“叔。”赵铁蛋的声音很沉,“有话好好说,别动手。”
“你给我让开!”苏德义气得浑身发抖,“这是我的家事!”
“他也是我兄弟。”赵铁蛋没有让,他看着苏德义,“叔,村里那些话都是放屁!您是读书人,怎么能信那些长舌妇的鬼话?”
苏德义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结实的年轻人,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个脸色惨白、浑身发抖的儿子,手里的竹条,再也挥不下去了。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。
就在院子里气氛凝固的时候,一个嚣张的摩托车轰鸣声,从门口传了进来。
“哟,挺热闹啊。这是要开批斗大会?”
吴老虎来了。
他把摩托车一支,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,嘴里还叼着根烟。他扫了一眼院子里的情景:哭泣的程小芳,崩溃的苏德义,挡在前面的赵铁蛋,和一脸绝望的苏文清,瞬间就明白了七八分。
但他脸上,没有半分紧张,反而带着一丝看好戏的笑。
“叔,这是干啥呢?”他走到苏德义面前,居高临下地问,“火气这么大,谁惹您了?”
“你……你还有脸来?!”苏德义指着他,手都在抖,“都是你!都是你这个祸害,毁了我儿子!”
“我毁了他?”吴老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他转头看向苏文清,“苏秀才,我毁了你吗?”
苏文清说不出话。
“你看,”吴老虎摊开手,对着苏德义说,“他自己都没说我毁了他。叔,我跟文清是朋友,正常来往,有什么问题吗?”
“朋友?”苏德义冷笑,“什么朋友,能让全村人都戳脊梁骨?”
“那是他们见识短,思想龌龊。”吴老虎不屑地撇了撇嘴,“我们走得近,那是因为我吴老虎看得起他,觉得他是个人才。怎么,在您眼里,您儿子就只配跟村里那些泥腿子混在一起?”
这番话说得苏德义一愣。
“你别在这儿狡辩!”赵铁蛋终于忍不住了,他挡在吴老虎面前,“吴老虎,你安的什么心,你自己清楚!你要是真把他当朋友,就不会让他被人这么糟蹋!”
“我糟蹋他?”吴老虎的眼神冷了下来,他逼近一步,死死地盯着赵铁蛋,“赵铁蛋,你他妈把话说清楚。我怎么糟蹋他了?是我让他被人说了?还是你这个自以为是的‘保护神’,除了会在这儿当个闷葫芦,屁用没有,才让他被人说三道四?”
“你!”
“我什么我?”吴老虎一把推开他,直接走到苏文清面前。
院墙外,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。孟桂香、周桂花,都在人群里。
吴老虎完全无视了那些目光。他伸出手,用他带着机油味的手指,轻轻抬起了苏文清的下巴,强迫他看着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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