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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任坚初步压制住伤口侵蚀,与白芷一同撤离的同时。那片被强行中断仪式之地,空间破碎的林地深处,异变再生。
原本逐渐平复的空间涟漪,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再次搅动,骤然变得剧烈。
那些本已开始缓慢弥合的黑色裂痕,猛地向外撕裂,从中渗出比之前浓郁的粘稠如墨的黑暗。
一股远比之前那年轻主持者身上更加纯粹、更加古老、也更加冰冷的“归一”气息,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古神睁开眼睑,从裂痕深处弥漫开来。
周围的林木、泥土、乃至光线,在这气息笼罩下,都开始失去本身的色彩和形态,向着一种灰暗、死寂的单一性质缓慢转化。
“嗡——”
一声低沉的、非人般的嗡鸣从最大的那道空间裂痕中传出。
紧接着,一只完全由蠕动的、不定形的暗影构成的“眼睛”,缓缓从裂痕深处浮出。这只眼睛没有瞳孔,只有一片不断旋转,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涡。
它冰冷地“注视”着任坚和白芷消失的方向,仿佛穿透了层层空间阻隔,牢牢锁定了他们。
一道不含任何情感,却带着绝对意志的精神波动,以那只“眼睛”为中心,如同水波般扩散开来,瞬间扫过整片山林,并继续向着更远处蔓延。
这波动掠过正在疾驰的任坚和白芷。
任坚猛地一个踉跄,左臂刚刚开始愈合的伤口处传来一阵蚀骨钻心的剧痛,那原本已被压制的腐蚀性能量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,再次变得活跃起来,甚至隐隐与远方那道冰冷的意志产生了共鸣!
白芷也是闷哼一声,脸色瞬间煞白,感觉自身的灵魂仿佛都要被这股无形的波动,从身体里抽离出去,融入那片永恒的寂静。
“不好,这股力量,不亚于星神!”任坚心头巨震,强行稳住身形,将「繁衍」力量催谷到极致,在体表形成一层不断自我复制更迭的能量屏障,才勉强隔绝了那精神波动的直接影响。
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,一道冰冷、沉重、充满恶意的“标记”,已经如同跗骨之蛆,烙印在了他的灵魂深处,或者说,烙印在了他「繁衍」特性的本源之上。
“我们被标记了!”任坚声音低沉,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,“是更高层次的存在……因为仪式被中断,或者说,因为‘我’的出现,而被惊动了。”
白芷瞬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。
这标记不除,他们无论逃到哪里,都可能被“深空之眼”的恐怖存在追踪而至。
“能消除吗?”她急声问道。
任坚尝试调动「繁衍」力量,去“分裂”那道无形的标记。但那标记仿佛与他的本源紧密纠缠,强行分裂,很可能伤及自身根本,甚至可能引发「繁衍」特性的失控。
“很难……这标记与‘归一’本源相连,如同在我的特性里种下了一颗逆向的种子。”任坚额头渗出冷汗,第一次感到事态可能完全超出了掌控。
就在此时,他随身携带的,来自总局配发的加密通讯器,突然发出了尖锐的,代表最高优先级联络的蜂鸣。
任坚立刻接通。
通讯器那头传来的却不是阿贵总长或任何熟悉的声音,而是一个经过严重失真处理、断断续续,却带着难以言喻急迫感的电子合成音:
“任…坚……快……逃……”
“祂……看…到…你…了……”
“‘母亲’……的……眼……睛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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