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玉融贪恋蔺檀带来的熟悉与安心,却又无法狠心斩断与蔺瞻之间已然发生的牵连,这种撕裂感,总是让她痛苦不堪,也让她在蔺檀此刻的宽容与温柔面前,愈发觉得自己是个卑劣不堪,三心二意的坏女人。
蔺檀感受着她细微的颤抖,心中已然明了。
她难过的,并非仅仅是方才被撞破的难堪。
苏玉融本性纯善,她无法心无旁骛地投入新的感情,因为在她心里,始终横亘着对亡夫的愧疚,这是她心里的一根刺,若是他真的就那么死了,也许她还能好好地生活下去,可是偏偏他活了过来……
是他的错。
蔺檀心里满是自责与心疼。
就算他将苏玉融抢回来,她的心里也会升起对蔺瞻的愧疚,始终无法真正地安定下来。
除非他放手,但是不可能,指望蔺瞻将吃到口中的肉吐出来吗。
难道他们以后要互相忍受对方的存在?
蔺檀皱了皱眉。
就在这时,院外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雏鸟鸣叫,声音急切,大概是饿坏了。
蔺檀回过神。
眼下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,她现在情绪不稳,应当宽慰她,让她别继续胡思乱想下去了。
蔺檀顺势松开了揽着她的手,语气放缓,说道:“听这声音,那些小东西们怕是饿得不行了,本来早上就忙得久,到现在也没给它们喂饭,那些螺壳还没有处理呢。”
苏玉融闻言,湿漉漉的眼眸一顿,哭声渐歇,她抬起手,用手背粗鲁地抹了抹脸上的泪痕,深深吸了几口气,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。
再苦不能苦孩子。
“我得去给它们喂东西了。”
她低低地道,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,但注意力显然已经被转移了,苏玉融看向窗外,听着那越来越响亮凄厉的叫声,急忙从榻沿站起身,虽然眼睛还红肿着,但神情已经努力恢复了平常,她又擦了擦脸,快步走出卧房,去处理木桶中的东西。
蔺檀想要帮她,但苏玉融实在难堪不自在,他若继续留下来,反而会让她更不舒服了,见此,蔺檀只好告辞先行离开。
……
暮色四合,蔺府各房陆续聚到膳厅用晚膳。
蔺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,神情淡漠,目光落在眼前的碗碟上,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,他面无表情,目光冷淡,唇线紧抿着,让坐在他附近的人都不自觉地放轻了动作。
摸不清往日里全府上下,最是温润脾气好的二公子今日看上去怎么心情很差的样子,下人们都屏气凝神,生怕做错了事。
这时,门口光线一暗,蔺瞻步履轻快地走了进来,与沉着脸的蔺檀不同,他的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,连平日里那双阴郁的眸子都亮了几分。
白日见过苏玉融,眼下蔺瞻心情正好,连带着看满厅的贱人亲戚都顺眼了不少。
他难得地出现在了家宴上,甚至还破天荒地笑着与几位长辈打了招呼,虽然态度依旧算不上热络,但比起往常的爱搭不理,已是天壤之别。
他自然地在空位坐下,位置恰巧与蔺檀相邻。
两人错身而过的瞬间,蔺檀握着筷子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,指节微微泛白,他垂着眼眸,忽然冷冷地吐出三个字,“狗崽子。”
那声音里像是淬着冰,带着毫不掩饰的厌弃与压抑到极致的怒火。
蔺瞻正准备落座的动作一顿,脸上的笑意凝固了一瞬,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。
他侧过头,看向身旁面色冷峻的兄长,眼中先是掠过一丝愕然,随即,那愕然便化为了更深更玩味的笑意。
他非但没有动怒,反而微微倾身,稍稍凑近了些,笑吟吟地,带着几分恶劣的反问:“兄长这话说的,我若是狗……”
蔺瞻话音一顿,目光在蔺檀紧绷的侧脸上流转,语气轻佻,“那你又是个什么东西?我们俩不是一个爹娘生的吗?莫非……你更下贱?”
蔺檀猛地转头,目光如刃,他握着筷子的手绷紧了,倘若那是一把小刀,大概下一刻就会插在蔺瞻的胸口上。
而蔺瞻却像是浑然未觉,依旧维持着那副笑脸,“怎么,我说的不对吗?”
蔺檀移开目光,闭眼吐息两下,“滚……”
第六十四章做生意
花厅内,觥筹交错,表面一派和睦,几位长辈说着不痛不痒的场面话,称赞蔺三爷教子有方,两个侄儿都那么出色。
蔺三爷被夸得满面红光,难得喝了几杯酒,袁琦看了他几眼,想说他的身体不宜多饮酒,忍了忍,终于在蔺三爷连喝四五杯后,倾身低语道:“老爷,不能再喝了。”
蔺三爷在兴头上,正夸耀自己是如何教导子辈的,闻言有些不耐,挥手将她拂开,“你懂什么,喝杯酒罢了能有什么大事。”
见状,袁琦只能叹气,眼底流露出几分被丈夫拂面的难堪,但很快她又冷静下来,笑容端庄大方,又变成了那个让人挑不出错处的主母。
蔺五爷端着酒杯,状似无意地瞥了蔺瞻一眼,眼神里带着某种心照不宣的暗示,蔺瞻不动声色,垂眸敛目,指尖慢慢地摸索着茶盏。
院中嬉笑哄闹,气氛勉强可以说是其乐融融,贺瑶亭月份大了,精力没那么旺,坐了一会儿就走了。
蔺檀坐在席间,他素来是不饮酒的,今日面对满桌珍馐,却是食不知味,心烦意乱,竟默不作声地饮了几杯。
脑海中尽是苏玉融的身影,她的笑,她的泪,席上,长辈们问他话,蔺檀也没有心情回答,勉强应付了几句,便觉得胸口憋闷,再也坐不住,起身以身体不适为由,提前离席。
他走得匆忙,但礼数周到,旁人也看不出什么不对。
袁琦目光落在他的身上。
这侄子一向是知书达礼的,回到京后乖巧许多,不像去年那般总是忤逆长辈,但不知为何,她总觉得奇怪。
别庄早就收拾好了,他却迟迟未曾搬过去,时常出门,又不带随从,神出鬼没的,每次为他相看的姑娘最后全都黄了,上次本以为宋家的姑娘能成,结果那女孩后来也不认了,还有今日这异常的举动,倒像是借酒消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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