释然还是失落?他说不清。
或许,江少爷这是终于把他给忘了?或者找到了新的,更有趣的消遣?这样也好。省得麻烦。他本来也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。
只是这念头飘过时,还是泛起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涩意。
其实,很久以前,苏木也曾经鼓起过勇气,想要朝着那份看似遥不可及的光亮靠近一点点。
他记得很清楚。
那是大二还是大三的一个周末,他通过中介,找到了一份报酬不错的家教工作,给一个住在市中心高档小区的高中生补习数学。
那家人很有教养,对他这个大学生很客气,每次去都会准备水果点心。补课结束,还会按照约定好的课时费,用信封装着现金给他,从不拖欠。
那天补完课,天色已经暗了下来,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。
不算大,但足以打湿衣衫。
苏木看着外面灰蒙蒙的雨幕,正犹豫着是冒雨跑去公交站,还是等雨小一点。
手机响了,是江冉,问他怎么还没回校。他问苏木在哪里,苏木老实说了自己在给人家做家教,报上了这个高档小区的名字和楼栋号。
电话那头,江冉似乎顿了一下:“我也住这个小区,几单元?我正好要回去拿点东西,你等着。”
没过多久,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轿车滑到单元门口停下。车窗降下,露出江冉那张在昏暗雨幕和车内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英俊的脸。
他朝苏木说:“上车。”
那是苏木第一次踏入江冉真正意义上的家。不是他偶尔租住的那个离学校近的,装修现代但总显得有些冷清的公寓,而是他父母所在的,承载着他成长痕迹的家。
房子很大,是那种苏木只在电视或杂志上见过的,带庭院和地下车库的独栋。
内部装修并不显得奢华夸张,而是充满了设计感和一种沉淀下来的,舒适优雅的质感。
空气里飘着淡淡的,好闻的香薰味道。
江冉的父母都在家,见到儿子带同学回来,很自然地微笑着打招呼。
江母气质温婉,说话轻声细语,问苏木要不要喝点热茶驱驱寒,江父虽然严肃些,但也朝他点了点头,问了句“雨大吗”,又让他们去玩吧。
他们对待苏木的态度,就像对待任何一个儿子带回来的,需要礼貌接待的普通同学,周到,得体,无可挑剔。
江冉领着他上楼。楼梯的扶手光滑冰凉,脚下是柔软厚重的地毯。
江冉的房间很大,整洁得不像一个男生的卧室,书架上是排列整齐的原文书籍和模型,墙上挂着几幅抽象的油画,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过的,在雨水中显得格外青翠的庭院景观。
那一刻,站在江冉的房间里,看着窗外被雨水冲刷得一片迷蒙却依旧难掩精致的景色,闻着空气中属于江冉的,干净清冽的气息,苏木心里那点刚刚因为对方接他而升起的小小雀跃和隐秘的期待,像被这冰凉的雨水兜头浇下,迅速冷却,沉淀成一种更加清晰而沉重的认知。
很漂亮的房子。
很好的江冉。
教养很好的父母。
他只是一个偶然闯入的,浑身还带着雨水的旁观者。
他站在这里,却清楚地知道,自己这辈子,或许无论怎么努力,都很难真正赶得上这样的生活,这样的起点,这样的……世界。
那种差距,并非源于恶意或歧视,而是一种更加根深蒂固的,由出身,环境,资源所决定的鸿沟,无声无息,却壁垒分明。
后来,那点好不容易鼓起的,想要表白的勇气,也就这样,悄无声息地,熄灭了。
苏木有时候会想,其实不那么喜欢江冉就好了。
就只是像对待其他稍微熟稔些的同学,朋友那样,保持适度的距离,得体的来往,不过分靠近,也不过分疏远。
这样,或许就不会有后来那些辗转反侧,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,那些患得患失的煎熬,以及……最后那场堪称灾难的失控与逃离。
可偏偏,就是有点太喜欢了。
他害怕,怕得要命。怕自己的靠近会让这份他视若珍宝的关系变了味,怕那些隐秘的心思一旦暴露,会引来江冉的惊诧,厌恶,甚至彻底的远离。
他见过江冉对那些过于热情,目的不纯的追求者,是怎样的冷淡与疏离。
他不敢赌。他宁愿维持着那份看似平常的同窗情谊,至少,这样还能名正言顺地站在他身边,说上几句话,偶尔收到他漫不经心却足够让他心跳加速的邀约或问候。
大学的时候,多好啊。天天都能看到。
在同一间教室里,江冉可能坐在前排,也可能在后排,苏木总能用眼角的余光,捕捉到那个挺拔的背影,或者侧脸,像一道自带光芒的风景,构成了苏木青春岁月里,最隐秘也最鲜活的背景色。
后来毕业了,天各一方,看不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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