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深山困住了很多人,也困住了我。但我早已将这里当作家,你说我离开家还能去哪?”
浑浊的眼在此刻变得澄亮,“我知道,这山里啊,会越来越好。”她拉过他们的手,将他们的手叠在一起,“你们啊,也会越来越好。”
沈书宜眼泪狠狠从眶内砸下来,“婆婆,您是生病了吗?”
老人伸手擦去了她眼角的泪,“诶哟别哭呀沈丫头,女人的眼泪很珍贵的,不能轻易掉下来。”说着她笑笑,“我啊,看不好咯。”
裴彦知大掌拢住老人干枯的手,“婆婆,我们带您去看病好不好?”
“是啊婆婆,现在医院条件特别好,技术也很好,我们去看看,早点恢复健康。”
沈书宜顺着裴彦知的话说下去。
老人低低笑了起来,而后喂叹一声,“孩子,你们有心了。”
“我这毛病啊我心里有数,治不好了。”
沈书宜还想说什么,老人开口堵住了,“我老了孩子,人老了,就枯了,根死了,树就倒了。”
“我唯独放不下大牛,我走了之后,你们将我的照片给他,他看见是我就不会吵闹了。”
老人站起身,走到照片前,温和道:“沈丫头,一会儿记得给我照的漂漂亮亮的。”
沈书宜偏过头,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,裴彦知将她拢进怀里,让她脑袋靠在自己肩上。
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。
心里也说不出的难受。
沈书宜点点头,将头抬起来,擦了把眼泪,起身取过胸前的相机,将它递给了裴彦知。
她缓缓站起身,眨眨涩疼的眼,扬起唇,尽量笑得温和。
“婆婆,我为你梳梳头吧。”
第38章晕倒盼着他好一点再好一点
老人头发早已花白,几缕银丝垂在额前,尾后只一个皮筋圈着,沈书宜将皮筋轻轻拉下来,黑色皮筋起了球,早已失去了弹力,几乎稍微用力一扯,就会断开。
屋内陈设简单,桌上只有一把木梳子,看上去有些年头,沈书宜轻轻梳着发尾,老人恍然笑了起来,“这把梳子,还是孩子他爹买给我的。”
“结婚第二天,他一早就跑去镇上买了把梳子回来。”
发丝在木梳间穿梭,老人声音带着笑意:“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,他说要为我梳一辈子的头。”
“我说等你老了,不怕别人笑话你吗?他就光看着我笑。可惜啊,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,没见过他老的样子。”
沈书宜静静听着,鼻尖又开始泛酸,但手上的动作极尽温柔,从头顶开始往下梳。
“婆婆,爷爷一定很爱您。”
老人笑笑,“这么大年纪了还讲什么爱不爱的。”
“不过还好,我也快要去见他了,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认出我。”
在他们那个年代,一把木梳,就代表爱。
沈书宜为老人梳了一个低垂的丸子头,将腕上的皮筋取下来牢牢圈住,转身从包里掏出一只银钗,为老人戴上。
“好啦,婆婆,您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大美人。”沈书宜看向裴彦知,他也弯唇笑着,真诚夸赞:“很好看婆婆。”
老人被两人夸的有些不好意思,抬手摸了摸头发,又放下来,正要起身,裴彦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,“婆婆,我扶你。”
屋里没有镜子,但院子里有一口水缸,倒影出一张年迈,被岁月冲刷过的脸庞。
但此刻,水面上的人正笑着,笑容晕开了一层涟漪,“诶呀,沈丫头,你手真巧。”
沈书宜站在裴彦知身旁,笑道:“是婆婆您底子好。”
一个简单的发型就将人气质衬托出来。
老人笑着,“好好,那我进去换身衣服。”
等沈书宜调整好相机角度后,老人从内门走了出来。
她换了一身藏蓝色的服饰,是少数民族的服装。
腼腆笑着,在两人惊艳的目光下,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:“这衣服啊,还是结婚的时候做的。”
“一直没机会穿。”
裴彦知将老人扶在椅子上坐下,“婆婆,您这一身特别好看。”
沈书宜也弯弯眉:“好漂亮的。”
老人一听,头埋的更低了。
“婆婆,一会儿您就看我的镜头就行。”沈书宜镜头往上抬了抬,背景是那张几十年前的合照。
老人抬起头,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,佝偻了一辈子的腰也刻意挺直了些。
都知道要拍的是什么照片,可他们脸上并未流露出难过的神色,反倒都笑盈盈的,还在指导她怎么摆动作最好看。
这也许是她生前最后一张照片,她想要拍的好看一些,她不觉得悲伤,唇微微扬起,尽量笑得漂亮。
随着倒计时结束,沈书宜按下快门,将她和身后的照片一并框在镜头里。
这是时隔五十年,两人的第二张“合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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