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青云精神不济,在陆明轩的搀扶下准备回蕴神阁继续休养。
就在他转身之际,目光无意间再次扫过夜宸手中那柄古朴长剑。之前激战方酣,他只觉此剑锋锐无匹,剑意纯正。
此刻稍得安宁,仔细观之,越发觉得此剑非同寻常。
剑身看似古朴,甚至有些陈旧,但其上流转的暗光却隐隐与周遭天地灵气共鸣。
陆青云停下脚步,忍不住好奇问道:
“夜道友,恕陆某眼拙,方才便觉你手中之剑甚是不凡,绝非寻常法宝。观其剑韵,古老苍茫,却又与道友气息浑然一体,不知此剑……是何来历?”
他身为炼器世家家主,对神兵利器有着天生的痴迷,此刻见到如此异宝,难免见猎心喜。
顾云初也好奇地看向夜宸。
夜宸闻言,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长剑,清冷的脸上竟也浮现出一丝近乎无奈的古怪神色。
他沉默了片刻,似乎在组织语言,然后才用一种带着点匪夷所思的语气开口:
“此剑……它自己跟来的。”
“啊?”
陆明轩没忍住,发出了一个短促的音节,随即意识到失礼,赶紧捂住嘴,但眼睛瞪得溜圆。
顾云初也眨了眨眼,以为自己听错了。剑……自己跟来的?
陆青云更是愕然,以为自己重伤未愈出现了幻听:“夜道友,你方才说……此剑,自己跟来的?”
“嗯。”
夜宸点了点头,确认了他们没有听错。
他似乎也觉得这经历有些难以启齿,但依旧用他那没什么起伏的语调陈述道:
“约是三年前,我于宗门任务中,误入一处极西之地的古战场遗迹。那里煞气冲天,骸骨如山,残留的剑气、刀意纵横交错,历经万载而不散,环境极其险恶。”
他寥寥数语,便勾勒出一片苍凉死寂的上古战场景象。
“我在其中艰难穿行,寻找出路,同时也借此磨砺剑心。一日,我于一处断裂的山崖下,见到了一具盘膝而坐的骸骨。那骸骨通体如玉,即便死去万载,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剑意压迫。骸骨前方,插着一柄剑……就是它。”
夜宸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手中的长剑。
“当时,它锈迹斑斑,如同凡铁,插在岩石中,毫不起眼。我虽觉那骸骨前辈值得敬重,但也知机缘不可强求,并未动取剑之念,只是对着骸骨行了一礼,便继续寻找出路。”
故事到这里,似乎只是一个修士探索古迹、保持本心的寻常经历。但接下来的发展,就变得诡异起来。
“然而,自那之后,我无论走到哪里,只要稍一停留,回头便能看见这柄剑,静静地插在我身后不远处的土地上。”
夜宸的语气依旧平淡,但顾云初仿佛能想象到当时少年夜宸那一脸懵然、反复拔腿就走、然后一回头又看到那剑如影随形时的无语心情。
这画面……竟有点莫名的滑稽。
“我试过加速遁走,试过隐匿气息,甚至试过将它拔出,然后放在原地,自己飞快离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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