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夜十一点五十分,我站在那扇掉漆的木门前,钥匙硌得手心发疼。
三天前爷爷临终时的话还在我耳边回响:阿七,记住,子时开门,寅时关门,活人勿入。当铺里的东西,一件都不能丢。
我抬头看着门楣上那块摇摇欲坠的匾额——
执念当铺”四个褪了金漆的大字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。
一声,钥匙插进锁孔,一股寒意顺着指尖窜上来。
我打了个哆嗦,门一声开了。
我摸到墙上的开关,昏黄的灯光亮起,照亮了这个老店。
正中间是个老式柜台,后面是一排排木架子,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。
左边墙上挂着一把古旧的剪刀,右边是个老式座钟,指针停在十一点五十五分。
这就是爷爷守了一辈子的当铺?我小声嘀咕,手指在柜台上划出一道清晰的痕迹。
咔嗒。座钟突然响了一声,吓得我差点跳起来。
我盯着它,秒针一格一格走着,在安静的夜里格外刺耳。
我走到柜台前,发现上面放着一本厚厚的账本和一把小钥匙。
账本封面上用毛笔写着执念录三个字。翻开第一页,爷爷工整的字迹映入眼帘:
丁卯年三月初七,收张氏女一枚,换其夫病愈。注:笑容装入青瓷瓶,置于丙字架三排右二。
我眉头一皱,这是什么鬼?翻到第二页:
戊辰年腊月十三,收李书生一段,换其科举中第。注:记忆封入铜匣,置于甲字架首排正中。
越往后翻我越懵。这都是些什么交易?有人当了,有人当了,甚至还有人当了?
叮…叮…叮……
座钟敲响了十二下,午夜到了。
几乎同时,门上的铜铃一声响。我猛地抬头,看见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站在门口,怀里紧紧抱着个破旧的布娃娃。
请、请问...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,这里可以当东西吗?
我张了张嘴,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爷爷只说活人勿入,可没教我怎么接待客人啊。
女人见我不说话,往前走了半步。月光透过门缝照在她脸上,我这才看清她浓重的黑眼圈和干裂的嘴唇。
我听说...这里能帮人实现愿望。她声音发抖,我愿意当任何东西,只要...只要能找到我的孩子。
我心里一揪。这时账本突然自己翻到了一页,上面记着个类似的案例:一位母亲当了十年阳寿,换孩子下落的信息。
您先坐。我指了指柜台前的凳子,努力让自己声音别抖,我得先了解一下情况。
女人说她叫林秋红,断断续续讲了她的故事。
三个月前,她五岁的女儿在公园走丢,警察找了很久都没找到。
她贴了无数寻人启事,走遍了城市每个角落,就是没有消息。
昨晚我梦见一个老人,林秋红说话的时候不停的揉搓着怀里的布娃娃,他说想找女儿,就在午夜的执念当铺...
老人?我立刻想到了爷爷。难道他死后还在给当铺拉客?
林女士,按规矩...我瞄着账本上的案例,您需要当一样东西,换您想要的信息。
我什么都没有了,她苦笑,就剩这条命了。
账本上的字突然变清楚了,像是有人重新描了一遍:十年阳寿,换线索一条。
我咽了口唾沫:您可以...当十年阳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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