处理完镜影那段冰冷又炽烈、最终归于沉默的数字情殇,当铺内仿佛还残留着代码运行时的低鸣与格式化后的空茫。
这日清晨,朝露未曦,一股微弱却带着雨后栀子花香与淡淡消毒水气味的清灵气息,随风飘入巷中。
没有脚步声,只有几片带着露水的洁白花瓣,悠悠落在门槛上。
紧接着,一株不过半尺高、枝叶青翠、开着几朵重瓣栀子花的盆栽,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小心翼翼地“推”了进来,停在柜台前的地上。
花朵无风自动,散发出柔和的光晕。
光晕中,一个穿着病号服、脸色苍白却眉眼清秀的少女虚影,缓缓浮现。
她身形飘忽,并非完整的魂魄,更像是一缕执念与草木精魄的结合体。
她低头看了看那盆栀子花,又抬头看向我,眼神清澈,带着超越年龄的平静与一丝恳求。
“您是……阿七掌柜吗?”少女的声音很轻,如同花瓣拂过水面,“我叫林栀。我想……典当一样东西。”
我看着她,又看了看那盆与她气息紧密相连、显然已成精怪的栀子花。
“你要典当何物?”
林栀的虚影微微波动,目光投向窗外,仿佛能穿透墙壁,看到遥远的某处。“典当……我‘醒来’的机会。”
我眉梢微动。“你并未真正死去,只是魂魄离体,与此花相合。既成花妖,假以时日,或可重塑灵体,再入轮回,甚或借花身重获新生。为何要典当?”
林栀笑了笑,笑容有些虚幻,却充满温柔。“因为,我不想‘醒’了。或者说,不想以林栀的身份‘醒’来了。”
她开始诉说。
三年前,她还是个高二学生,活泼开朗,最爱家里阳台上妈妈种的那盆栀子花。
一个放学的雨天,为救一只跑到马路中间的小猫,她遭遇车祸,重伤昏迷,成了医学意义上的植物人。
她的身体躺在医院病房里,靠仪器维持着微弱的生命体征,而她的主魂,却在剧痛与震荡中意外离体,并未前往地府,反而因强烈的执念与对家中那盆栀子花的眷恋,融入花中,与花木灵气结合,懵懂间成了花妖。
最初的几年,她浑浑噩噩,凭着本能,以花妖的形态“活”在家里。
她“看”着父母一夜白头,母亲终日以泪洗面,父亲强打精神奔波于医院和公司之间;
她“听”着朋友们从最初的频繁探望,到渐渐稀少,最后只剩叹息;
她“感受”着弟弟从活泼变得沉默,在她床前念她最喜欢的诗。
她无法说话,无法触碰,只能用尽全力让那盆栀子花开得比往年更加繁茂、更加芬芳,希望那花香能稍稍抚慰家人的悲伤。
但花香解不了心结。
父母耗尽了家财,尝试了各种偏方,甚至开始求神拜佛,日渐憔悴。
弟弟的成绩一落千丈,性格孤僻。
这个家,因为一个“可能永远醒不来”的她,正在慢慢枯萎。
“我‘活’着,却成了他们最大的痛苦来源。”林栀的声音带着哽咽,鬼魂无泪,但那悲伤如此真切,“我看着妈妈对着我(身体)说话,眼神越来越空;
看着爸爸半夜偷偷抽烟,背影佝偻;看着弟弟在我(花)旁边做作业,写着写着就发呆……我受不了了。”
“我这花妖之身,吸纳了家人的眼泪、期盼、还有这片土地的情感,日益灵秀。
我模糊感觉到,若继续这样积累下去,或许几十年、上百年后,我能真正凝聚出足够的力量,要么让我自己的身体重新焕发生机(醒来),要么以这花身彻底化形,以新的身份‘回来’。”林栀看向自己病号服下虚幻的手。
“可那又怎样呢?几十年、上百年后,爸爸妈妈可能已经不在了,弟弟也老了。
就算我‘回来’,面对的也是一个被我拖垮、再也回不到过去的家。
我的‘重生’,会是他们的二次伤害,是提醒他们失去了多少岁月的残酷证据。”
她的目光变得坚定:“所以,我典当这个‘醒来’或‘化形归来’的机会。我不要了。用它换……换我的家人,能够放下我,能够继续他们的生活,能够重新笑起来。”
她典当的,是自己未来的“存在”,换取的是家人当下的“释怀”。这是比放弃生命更彻底的牺牲——放弃以任何形式、在未来与所爱之人重逢的可能。
“你可知,”我缓缓道,“一旦典当,你与此花的联系将彻底切断。你会成为真正的游魂,不久便会被地府接引,进入轮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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