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家后,何大清连吃饭都没胃口,也没心情回答翠花的问题,直接便上床躺着了。
只是翻来覆去的,怎么都睡不着。
傻柱提着那两条鲜鱼从他身边漠然走过的画面,在他脑子里反复播放。
傻柱那冷漠的态度比当面骂他两句还要让人难受。
凭什么?
凭什么那个白眼狼能过得那么滋润?
而他这个当老子的,却要在食堂里烟熏火燎,看人脸色,连拿点东西都提心吊胆?
甚至还被警告!
一夜没睡好的何大清,第二天醒来就是一副蔫蔫的样子,那眼袋都快耷拉到下巴上了。
具体的表现就是上班的时候都心不在焉。
不过即便这样,他都没忘了继续悄摸的捎带东西。
不再满足只拿几片肉,而是一小块的五花。
甚至有一次,趁后厨没人,他偷偷将小半桶豆油倒进了自己带来的旧军用水壶里。
这天下午,食堂里正准备第二天中午的食材。
后厨刚送来了一批猪大骨,骨头上还带着不少黏连肉。
等熬汤之后把这些碎肉剔下来,也是一道不错的荤菜。
何大清看着那油光锃亮的猪大骨,心里又活络开了。
左右扫了一下,发现后厨现在就他们两三个人,他装作检查的样子走到案板前拿起肉挑挑拣拣左看右看。
忽然间,他拣了肉最多的两根骨头,飞快地用早就准备好的旧报纸包上。
紧接着塞进了自己那个已经有些鼓囊的挎包底层,而后才装作检查完满意的样子缓步离开。
他自以为动作迅捷隐蔽,却没注意到,那个总是闷头干活,存在感极低的胖子悄摸的抬了一下眼,然后又迅速的低下头,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。
下班前,大家都做着收尾的工作,正在把厨房打扫一遍。
胖子放下扫帚,捂着肚子,对旁边的人嘟囔了一句:“哎哟,肚子不舒服,去趟茅房。”
胖子脚步匆匆离开了后厨,谁也没注意,他去的方向却并非是厕所,而是朝着厂办公楼那边。
何大清对此更是一无所知。
他背着那个沉甸甸的、带着油渍的挎包下班回家,心里美滋滋的。
他盘算着这两根肉骨头让翠花做顿好的,或许又能舒舒服服的被伺候上两天。
甚至想着要不是这两根肉骨头见不得光,他也得像傻柱那样,拿着大骨头在傻柱面前走上一趟,看他会不会后悔?
然而,他刚进四合院大门,还没来得及回屋向翠花炫耀,早就等在院里的二大爷刘海中就板着脸叫住了他:
“老何,厂里保卫科来电话,让你明天一早,直接去谢科长办公室一趟。”
嗡——
何大清只觉得脑袋像炸开了一样。
他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,脸色“唰”地一下变得惨白。
完了!
保卫科找自己?
大家都知道,一般没有什么事情,保卫科是不会管的!
但凡厂保卫科出面,那一定是涉及到了厂里利益。
挎包里那两根骨头,此刻仿佛有千斤重,压得何大清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冰凉的触感隔着布料渗透出来,让他从脊梁骨升起一股寒意。
“知……知道了。”
声音干涩地应了一句,何大清几乎是踉跄着冲回了自家屋里。
翠花正在纳鞋底,看见他这副面色惨白的样子,吓了一跳:
“大清哥,你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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