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沉沉压在镜湖之上。
往日泛着银辉的湖面此刻凝成一片深不见底的黑,像是被揉碎的夜色沉在水底,连月光都无法穿透。风停了,虫鸣歇了,连花田的嗡鸣都消失无踪,整个世界静得可怕,唯有沈星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——每一次跳动,都与掌心古镜的冰凉产生诡异的共振,顺着血脉蔓延至心脏,像是有人在她体内埋了一根烧红的细线,缓慢灼烧着她对“真相”的渴望。
“它在等我们。”陆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。
沈星没有回头,却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的状态——他站在三步外的芦苇丛旁,背对着月光,黑色的影子被拉得很长,轮廓锋利得像把未出鞘的刀。自从第四次轮回归来,陆野就变了。那个总带着疏离笑意、把“命运”挂在嘴边当玩笑的流浪者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真正背着记忆重负的人。他掌心那道与沈星胎记同源的红印,此刻正泛着近乎紫红的光,温度高得能透过衣料传来,像是要烙进皮肉深处,提醒着他阴星痕宿主的宿命。
“你说‘镜湖有信’。”沈星终于开口,指尖轻轻划过古镜边缘的铜纹,那是母亲沈月当年亲手刻下的星野花纹,“可这湖连涟漪都懒得动,它能传什么信?”
“它不用‘说’。”陆野走近一步,带着湖湿气息的呼吸拂过她的耳际,让她颈后的汗毛微微立起,“你记不记得第三次轮回,我们在高府地窖找到的那本《水脉记》?里面写着‘镜湖为忆,每滴皆史’——它的每一滴水,都藏着被遗忘的记忆;每一次涟漪,都是没说出口的誓言。”
沈星闭上眼,脑海中瞬间涌入昨夜的梦境:倒悬的花田开在墨色天空上,胭脂雪的花瓣像血雨般落下,她在其中奔跑,脚下的路不断碎裂,身后总有黑影追赶。远处传来熟悉的《守灯谣》,却比记忆中慢了半拍,像是有人在刻意拖延。琴谱从雾中飘来,一页页翻飞,每一页的空白处都用朱砂写着同一句话,字迹与母亲的如出一辙:
“当你听见水下的钟声,便是真相苏醒之时。”
“我梦见了钟声。”她猛地睁开眼,眼底还残留着梦境的惊悸,“很轻,却很清晰,一下一下,像是敲在骨头里。”
陆野的瞳孔骤然收缩,握着她手腕的手瞬间收紧:“几点?”
“三点十七分。”沈星答得毫不犹豫,这个时间像刻在她的意识里,“秒针走了十七下,钟声才停。”
两人对视的瞬间,空气仿佛凝固成冰。
这个时间,是高父在第六次轮回中被星髓能量反噬的死亡时刻,也是第一次轮回启动的精确节点——是命运的闭环,也是所有悲剧的开端。
“不是梦。”陆野的声音低沉得近乎耳语,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腕间的银饰,那是他们在第四次轮回中拼接完整的信物,此刻正泛着微弱的光,“是你大脑在修复被强行抹去的记忆碎片。上次古镜共振后,你的意识核心已经能主动捕捉这些‘残响’了。”
沈星咬住下唇,尝到一丝血腥味。她当然知道这是真的——最近的梦境越来越清晰,清晰到能记住母亲在梦里说的每一个字,却也越来越痛苦,醒来时总发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像是要抓住那些正在消散的灵魂碎片。她甚至开始害怕入睡,怕梦里的陆野突然变成陌生人,怕自己忘了为什么要对抗命运。
“那‘镜湖有信’到底是什么?”她转过身,直视着陆野的眼睛,想从他眼底找到答案,却只看到一片深沉的疲惫,“是母亲留下的线索?还是又一个困住我们的陷阱?”
陆野沉默了片刻,从怀中掏出那枚铜纽扣。这枚陪了他无数轮回的信物,此刻不再是灰败的旧物,而是泛着温润的银辉,表面浮现出极细微的同心圆纹路,一圈圈扩散,像极了镜湖被投入石子时的涟漪,只是纹路深处,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红,像是凝固的血。
“你还记得这个吗?”他把纽扣递到她面前,指尖微微颤抖。
沈星的指尖刚触碰到冰凉的金属,一股尖锐的痛感突然从指尖窜入脑海!像是有无数根针同时扎进太阳穴,破碎的画面在眼前炸开——
五岁的她穿着红色棉袄,蹲在镜湖岸边的石阶上,手里攥着这枚铜纽扣。母亲站在她身后,披着一件绣满星纹的红衣,风把衣角吹得猎猎作响。“星星,把纽扣扔进去,”母亲的声音很轻,带着一丝她当时不懂的哽咽,“它会帮我们记住今天。”她听话地把纽扣投进湖里,看着它沉下去,嘴里哼着母亲教的童谣,调子跑了却很开心。
画面一转,还是这片湖,还是那个石台。母亲跪在上面,双手捧着古镜,泪水滴落在镜面,没有散开,反而凝成血珠,顺着镜纹缓缓流淌。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湖面下传来,分不清男女,却带着穿透灵魂的威严:“沈氏守门人,代代以血饲湖,守镜门不启,护归墟安宁。若破此誓,天地共诛,魂魄永镇湖底,不得轮回。”母亲没有回答,只是把额头抵在镜面上,泪水混着血水,在石台上晕开一小片暗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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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妈!”沈星想伸手抓住母亲,画面却骤然消失,只剩下剧烈的头痛和眼眶里的泪水。
她踉跄着后退,撞进陆野怀里,浑身都在发抖。“那是……我小时候?还有我妈?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可她不是在我七岁时就‘死’了吗?怎么会在湖心石台上?”
陆野扶住她的肩膀,用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水,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稍微安定了些。“她没有完全消失。”他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“守灯人一族的血脉里藏着‘魂息’,只要有信物和媒介,就能将部分意识留在特定空间。你母亲把她的记忆和誓言,封在了镜湖里。”
他蹲下身,小心翼翼地把铜纽扣放在湖岸边的石缝里。奇异的是,纽扣刚接触到潮湿的泥土,就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,缓缓下沉,泥土自动合拢,没有留下丝毫痕迹。紧接着,脚下的地面开始轻微震动,湖面泛起极细微的涟漪,伴随着一阵金属共鸣般的嗡鸣,像是有人在湖底敲钟。
“听。”陆野握住她的手,掌心的红印与她的胎记同时发烫,“是钟声,和你梦里的一样。”
沈星屏住呼吸,仔细分辨着这细微的声音。果然,在死寂的夜里,那道共振穿透水面,一下,又一下,缓慢而坚定,像是从远古传来的脉搏。她看了眼手腕上的旧表——时针指向三点,分针走到十七分,与梦里的时间分毫不差。
湖水突然开始旋转,不是风暴般的狂暴,而是一种极有规律的顺时针转动,像是整个湖变成了巨大的罗盘,指针正缓缓指向湖心。而在湖心深处,一点微光悄然亮起,起初像萤火虫般微弱,却随着钟声的频率加快,逐渐扩大,最终凝聚成一道半透明的光幕,竖在湖面之上,泛着淡淡的银蓝光芒。
光幕中,浮现出扭曲的符号。既不是现代汉字,也不是她认识的任何古文,而是一种类似藤蔓缠绕的图案,有的像星野花的花瓣,有的像古镜的纹路,它们在光幕中不断重组、流动,像是有生命的活物,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。
“这是‘星语’。”陆野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,他伸出手,指尖靠近光幕,却没有触碰,“是守灯人一族的秘语,没有文字记载,只能靠血脉共鸣传承。我小时候在孤儿院,老院长教过我一段,说关键时刻能救命。”
“你能看懂?”沈星急切地问,心脏因为期待而狂跳。
“不能全部看懂,但能感应它的节奏。”陆野闭上眼睛,深吸一口气,再睁开时,眼底泛起与光幕同源的银辉,“就像那首童谣,不是靠‘读’,是靠‘懂’。”
他缓缓开口,一段低沉的旋律从他口中流出——正是那首贯穿了他们所有轮回的童谣,只是这次的调子更慢,更沉,带着一种跨越百年的沧桑。当旋律与光幕产生共振时,奇迹发生了——
那些扭曲的符号像是被施了魔法,开始同步颤动,分解成更小的碎片,再重新组合,最终化作一行行清晰的简体字,悬浮在光幕中,每一个字都泛着温暖的光:
“当双星同辉,镜门将启;(双星:阳星印沈星,阴星痕陆野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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