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,太太醒了,可大夫说太太气血逆流,竟中风了。
奴婢瞧了一眼,嘴歪眼斜地躺在榻上,连动一下也不能。”
窦雪辞翻动手里的账本,抬起头。
她是真疼庄婉卿,连当初窦明霄死的时候都没这么大反应。
“你去叫人把庄婉卿的东西搬去锦绣院,她们母女情深,如今太太身边又离不了人,正该是她尽心的时候。”
琉云掩唇偷笑,“是!奴婢这就去成全庄姑娘!”
几日后
自从庄婉卿搬进锦绣院,连个好觉也没睡过。
邹氏瘫在床上,新来的两个丫鬟绘春和织夏整日偷懒,自己什么也不干,却专爱去叫庄婉卿伺候邹氏。
庄婉卿昨夜被她们叫起来好几次去替邹氏翻身,自觉才睡下不久,绘春和织夏又来。
落蕊挡在门口不叫进去,“不许进去!我们姑娘才睡下不久,你们又来,究竟安得什么心!”
绘春叉着腰,“什么话!太太从前对她那么好,如今瘫在床上不能动了,只是叫她伺候两天都不愿!”
又故意扯着嗓子嚷嚷,“真是个没心肝的白眼狼,吃咱们家的,喝咱们家的,如今还摆起主子小姐的款儿来了!”
庄婉卿在里间早醒了,气得一张脸涨红。
她不出去,绘春又继续骂了一会儿才走。
到邹氏屋里,邹氏瞪着眼咿咿呀呀,说话漏风,不清不楚的。
“太太说说,您从前的心不是全都白费了!
奴婢不过叫她来伺候您一回都不肯,嘴上说得再好听,一件实事也不干!”
绘春忽然捏着鼻子退后两步,邹氏早起失禁,如今连衣服也没人给她换呢。
“婉…婉…”
她费力地张口想说话,两行泪顺着眼角滑下,心中说不出的苦楚与失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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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儿婉卿替她收拾泄物时,那满脸的厌恶到如今还在心里挥之不去。
再到今日,竟来看她也不愿意。
邹氏恍惚想起从前,有一回她风寒入体,半个月下不来床。
窦雪辞就在她屋里搬了个软塌,日夜守着自己,尽心尽力地伺候,一句怨言也没有。
直到她病愈,才肯搬离锦绣院。
痛苦地闭上眼,邹氏心口越发酸涩。
而庄婉卿那里,听到外头没了骂声才松口气。
落蕊回来,手里还捧着匣子。
“姑娘,今儿一早奴婢在后门上遇见了小郡王身边的墨雨。
他说小郡王在府里同郡王妃闹得厉害,几日不曾进食了,叫您千万等等他,别辜负小郡王的一番心意。”
庄婉卿打开匣子,里面放的是一支海棠玉簪。
落蕊面带犹豫,说道:“姑娘,依奴婢看,小郡王待您一往情深,坚定不移,您何不…”
“再等等吧。”
庄婉卿打断她,合上匣子,放到一旁。
“我昨日听说宫中要办迎春宴,是为太子选妃,届时若不成,还有个后路。”
落蕊微怔,心中觉得不妥,却也不敢说。
太子选妃,门阀世族,勋爵贵女们各个翘首以盼。
她家姑娘一无门第,二无权势,拿什么去争太子妃之位?
就连侧妃之位都属勉强。
庄婉卿却不觉得是这样,冥冥之中总有预感,太子与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,他们合该是恩爱夫妻才对。
何况从前太子待她,也与旁人不同。
于是更加盼望迎春宴那日的到来,或许太子殿下会在众目睽睽之下,求娶她为太子妃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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