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京兆府时,天刚蒙蒙亮。
楚潇潇解下蒙面巾,脸上有汗,袖口那道刀痕早已渗出血迹。
李宪看见了,皱着眉问道:“你受伤了?”
“一点皮肉伤…不碍事”楚潇潇却丝毫不在意,从怀中掏出那把铜钥匙,放在桌上。
钥匙在晨光里泛着一丝生冷的金属光泽,青玉上的“梁”字清晰可见。
“梁王别院的内库钥匙…”李宪盯着钥匙,“怎么会出现在永丰仓?”
“只有两种可能…”楚潇潇道,“一是梁王府的人不慎遗失,被周奎的人捡到,存放在仓库,二是…这把钥匙本身就是‘通行证’或‘信物’,持有它的人,可以在梁王府的某些势力范围内自由行动。”
她顿了顿:“根据今晚的情况来看,我更倾向于后者。”
“何解?”
“钥匙保管在铁盒里,和账册、信件放在一起,显然是重要物品…”楚潇潇道,“而且,内库钥匙通常不会只有一把,丢失了可以重配,但这把钥匙的形制和镶嵌的青玉,显得十分贵重,可能对应的是梁王府里某个特殊库房…比如,存放机密文书或贵重物品的库房。”
李宪拿起钥匙细看:“螭纹是亲王规制,青玉品质上乘,刻工精细,确实是宫中所出,这种钥匙,每个亲王府最多三把,一把在亲王自己手里,一把在长史或总管处,还有一把…通常是给极为信任的心腹,或者用来应付突发状况。”
“周奎是梁王的门客,按理说够不上拿这种钥匙的资格。”楚潇潇道,“除非…他背后还有人。”
两人顿时陷入了沉默…
窗外天色越来越亮,坊间开始有人声。
魏铭臻匆匆赶来,身上还带着夜露的寒气。他一进门就问:“如何?”
楚潇潇将夜里所见简要说了一遍:机关木箱、硝石硫磺木炭、掺赤砂的甲胄、桐油混合赤砂的陶罐,以及这把钥匙。
魏铭臻听完,脸色沉得能滴出水:“甲胄、弩机、毒箭…这已不是走私,这是谋逆啊。”
“证据呢?”楚潇潇冷静地问,“仓库是私人仓库,东家是商人,甲胄可以说是仿制,弩机零件可以说是废品回收,毒箭可以推给看守私制…那把钥匙,梁王府完全可以说早就丢了,是被贼人捡去利用。”
“那桐油和赤砂呢?”李宪道,“那东西明显是用来制造‘鬼火’‘鬼兵’的…”
“也可以说是胡商带来的古怪染料,仓库的人不懂,胡乱存放。”楚潇潇看向李宪,“魏将军,我们现在缺一条铁证…能直接证明梁王府,或者梁王本人,与这一切有关的铁证。”
李宪握紧拳头:“那把钥匙还不够?”
“不够。”楚潇潇摇头,“除非我们能用它打开梁王府的某个库房,在里面找到与仓库货物对应的账册、文书,或者…找到下一个环节的证据。”
这时,李宪忽然道:“钥匙既然在周奎手里,说明周奎能用它,周奎现在何处?”
魏铭臻道:“昨日盯梢的人回报,周奎一天没出府,梁王府今日也没有货物进出…但今夜之事后,他一定会警觉。”
“那就更要快。”楚潇潇站起身,“趁他还没反应过来,钥匙丢失的事可能还没报上去,我们得用这把钥匙,进一次梁王府。”
李宪和魏铭臻同时看向她。
“怎么进?”李宪问。
楚潇潇看向窗外,晨光已洒满庭院。
“光明正大地进…”她说。
魏铭臻先是一愣,随即反应过来:“大人是说,用这把钥匙,直接去开梁王别院的门?”
他被楚潇潇这一番言论有些吓着了,那可是一位亲王的别院,莫说进去了,就是在门口逗留一段时间都有可能被家丁驱赶。
眼前这二位一个是皇帝的孙子,一个是皇帝信任的司直,可自己虽然位居中郎将,但也不过是东宫的卫队长,怎可与这两位相提并论,这要是被梁王知晓…
他不敢往下去想,而是向李宪投去了求助的目光…
还不等李宪开口,楚潇潇拿起桌上那把铜钥匙,“不是开大门,是开那个库房的门,既然这把钥匙能打开梁王别院西跨院的‘祭器库’,我们就该去看看,里面到底藏着什么。”
李宪皱眉:“可这把钥匙是我们夜闯私仓得来的,来路不正,梁王府若问起,我们如何解释?”
“不必解释。”楚潇潇将钥匙握在掌心,“我们不去梁王府,让梁王府的人来京兆府。”
“什么?”李宪没明白。
楚潇潇走到窗边,晨光正透过窗纸漫进来,在地面铺开一片暖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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