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拿着这本子,转过身。
杨颖正站在我身后半步的地方,也在看货架上的本子。她拿起一本印着星空和流星雨的,翻看着。
(实在是想不起来当时拿的是什么样的本子了,不过应该都差不多吧,编一下好了)
我举起手里那本黑色封面的,冲她晃了晃,嘴角努力扯出一个笑,我想让它看起来像是玩笑,但不确定成不成功。
“欸,水水。”我说,声音压得很低,只有我们能听见,“你还喜欢这种类型的啊?”
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。
太刻意了。太笨了。而且“喜欢”这个词,在这种语境下,突然变得格外敏感和暧昧。
她抬起头,先是愣了一下,眼睛微微睁大。然后,我清楚地看到,一抹红晕从她的脖颈迅爬升,漫过脸颊,最后停在耳尖。
她盯着我手里的本子,又盯着我的脸,嘴唇抿了抿。
就在我以为她会生气、或者会尴尬得说不出话时,她忽然伸出手,一把将我手里的本子抢了过去。
动作有点大,带着她一贯的那种干脆和一点点莽撞。
“怎么了?”她说,声音比平时高了一点,眼睛直直地看着我,眼神里有种我熟悉的、属于“课间杨颖”的挑衅光芒,“这种类型不能喜欢啊?”
我彻底愣住了。
我预想了她的各种反应害羞、否认、转移话题…唯独没想过,她会这样直接承认。
那一刻,站在拥挤的文具店里,头顶是吱呀作响的老风扇,空气里弥漫着纸张的味道,我看着眼前这个脸颊通红却强撑着直视我的女孩。
她不是在表演,也不是在开玩笑。
她是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告诉我是的,我现在的心情,大概就像这本子封面一样,又暗又乱。但这没什么不能承认的。
“对…说得对。”我听见自己说,声音有些哑。
她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回答,眼神闪烁了一下,随即垂下眼,把本子合上,塞回我手里。
“笨蛋。”她小声嘟囔了一句,不知道是在说本子,还是在说我们刚才的对话。
但语气是软的,没有真的嫌弃。
气氛微妙地变了。
刚才那种绷紧的、小心翼翼的僵硬感,被这个小小的、关于非主流本子的交锋,戳破了一个口子。空气重新开始流动。
杨颖转过身,走到旁边的货架,那里放着各式各样的笔。她选了一只最普通的中性笔,笔杆透明,能看到里面的笔芯。
“笔呢?这种行吗?”
“行。”我点头。对话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,一问一答,简单到贫乏。
我们就这样在普通文具区缓慢移动。她每拿一样,都会象征性地问我一句“这个呢?”,而我永远回答“行”、“可以”、“嗯”。
东西渐渐在她手里堆起来。她手指不够用了。
“给我吧。”我说,伸手去接。
她没有犹豫,把那一小摞文具递了过来。
我摊开手掌,她一样样放上来。
笔杆、橡皮、本子…每放一样,她的指尖都会短暂地、轻轻地擦过我的掌心。
东西都挑好了,我们一前一后走向柜台。
老板阿姨从电视机前抬起头,拿起一个计算器,熟练地按着“本子两本四块,笔芯两块,橡皮五毛,笔三块五…一共1o块。”
我从裤兜里掏出刚才买甜筒后找回的零钱,刚好有一张1o块,递过去。
阿姨把文具装进一个很小的白色塑料袋,递给我。我拎着袋子,那里面装着给她买的、下周补习要用的东西。
“走了。”杨颖说,率先转身走向门口。
我走到她身边。
“走吧。”我说。
“嗯。”她应了一声。
我推开门,风铃再次响起。
“接下来…”我开口,然后停住了。
接下来呢?
这个问题横在我们面前。回家吗?然后呢?回到各自的房间,对着电脑屏幕上那个可能亮可能灰的QQ头像,继续送“在吗”和“嗯”?
可是不回家,我们能去哪儿?能做什么?
傍晚的街头,车流开始增多,是下班回家的人们。
路灯“啪”地一声,一盏接一盏地亮起来,在我们还愣神的时候,迅编织出一张温暖的、属于“日常”的光网。
杨颖低着头,看着自己的拖鞋,脚趾在里面动着。她也没说“回家”。
这种心照不宣的拖延,本身也是一种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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