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日将尽,云层如流水般划过了天际。
夜幕急剧迫临,金乌振翼穿行于星间,它身后是即将被地平线吞没的太阳。
天空昏黄混沌,这是一个文明尚未来得及开化的时代。空相山峰峦叠起,它在断崖边看到了一大一小两个模糊的影子。
他到了。
时妙原落下地面,轻巧地收起了乌黑的爪与翅膀。他化作人形向前几步,朝其中一人热情地打起了招呼:“闻音!晚上好。许久不见,叫我来有什么……哎哟,哪来的小东西?”
对方冲他笑笑,将一个不及她腰高的男孩儿推到了时妙原面前。
“我儿子。以后说不定要接我的班,提前带你认识一下。”
“哦——小山神呀。”
时妙原弯下腰去,他想摸摸那孩子的脑袋,被他躲开了。
“他好像不太喜欢你。”荣闻音笑着说道。
“不喜欢我?怎么可能!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对我不感兴趣的人!”时妙原夸张地捂住了心口,“闻音啊,你说句公道话,你就说我长得好不好看嘛,你这空相山里的花花草草哪个见到我不得叫我一声妙妙哥哥?他肯定是害羞了对吧,小孩儿,你看看我嘛!来,你看看哥哥,你真的不喜欢我吗?哎哟,你脸好红。”
“我没有。”那男孩反驳道。
“没有不喜欢我?”
“没有脸红。”
时妙原哈哈大笑,他揉乱男孩的头发,往他手里塞了颗杏子。
“这个送你吃,刚才我在山那头摘的,可甜了。小东西,你告诉哥哥呗,你叫什么名字呀?你长得这么漂亮,以后肯定很招人喜欢。”
“他叫荣观真。”
“哟,虽有荣观,燕处超然!不错不错,是个好名字……但这个‘真’字又是打哪来的?是珍珠宝贝疙瘩蛋的珍,还是妈妈的亲亲乖乖小甜心的真呀?嗯?”
时妙原弯下腰,笑意盈盈地打量起了荣观真。这孩子的表情十分迷茫,他大概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自来熟的大人,那淡褐色的眸子里,盛满了许多难以言说的情绪。
他们对视着,对视着,直到时间停止了流淌。
时妙原笑着,笑着,看见荣观真的眼睛里流下了两行血泪。
他再一眨眼,荣观真脸上就只剩下了两个深不见底的大洞。
“不要啊!!!!”
时妙原尖叫着从床上弹了起来。
“……阿真?”
阿真不在这儿,这是间老旧破败的小木屋。
时妙原惊惶四顾,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。天花板的纹样陌生,屋内摆设看着倒是有些眼熟。床头的日历停留在了昨天,他盯着那页纸看了很久,才意识到这里是他刚复活时无意闯入的护林人居所。
什么情况,他难道还在海阳峰上吗?
时妙原深呼吸数次,终于将心率平复了下来。他开始回想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情,他记得他与白马一起把孩子送了回来,和人群汇合后便体力不支昏了过去。倒下前他隐约看见了个人影,他不确定那究竟是谁,但……
时妙原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眶。
“这什么破梦啊。”
窗外大雨瓢泼,一墙之隔似乎有人在交谈。他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,但翻来覆去睡不着,干脆起身推门走了出去。
“恩人,你醒了!”
张鸣恩一看到他,激动得差点掀翻了饭桌。他踉踉跄跄扑到时妙原身前,抓着他的手大喊道:“快,快来!快来坐,我们正在聊着呢,我刚才还在说,今天没有你可就真的全完了!”
时妙原环视一圈,屋内坐的竟都是他的熟人。周合云兴奋地站了起来,张鸣恩又是感谢又是要下跪,陈志捷看到他时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,结果最后还是张望先冲到他跟前,嗷嗷叫着在他身上擦起了鼻涕。
“黑户哥,我真的要被吓死了!”张望扯着嗓子嚎道,“你不知道当时情况有多凶险!我天,我们几个都以为你也要折进去了!我爹到最后都放话了,他说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,我肯定也得吃不了兜着走!”
“张望!别瞎说话!”
张鸣恩立马喝止了儿子。他回头对时妙原哭诉道:“感谢您救了我们家遥遥,这大恩大德,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才好……我老婆前几年就去世了,我一个人把她拉扯大,要是她也没了,我真的就没有任何活头了!”
时妙原摆了摆手:“都是小事,我只求一点——叫你儿子别再喊我黑户哥了好吗?我有名字,你叫我时……不对,常栖迟就好。”
“好的,好的明白了常老师!”
“谢谢常大哥!”
“多亏了常先生啊,要是没有你,我今晚收队回去肯定是睡不着觉了。”
赞叹声此起彼伏,听得时妙原整个鸟是飘飘又欲仙。他赶紧咳嗽几声,摆摆手制止了他们:“别夸了,咱谈点正事儿。那几个小孩现在在哪里?那个张遥,还有卷毛,他们都还健康吗?”
“他们呀,都在隔壁屋休息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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