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关栾全四人绕着村子一周,栾山一路细观天蚕蛾的迹象,采花贼果然是在村子里。
栾山吩咐了后续赶来之人在村子外的坡地里暗伏,领着十来个人先进了集市。
村里早有人见这群人持刀佩剑,气势汹汹,忙禀告了村长。
那村长是个拄拐的老头,带着两三人上来问了安,陪着笑脸问道:“敢问几位大侠,到本村有何贵干,是要来集市上买东西吗?我找个人,给诸位做个导引如何?”心中暗想:难道是鹿头山的山贼爷爷下山要粮吗?
栾山道:“村长是吧?正要找你,借一步说话。”
一行人来到村中的李氏祠堂之内,栾山道:“李老叔是吧,近些日子横行云州的采花贼,你该听过吧?”
村长差点哭了:“诸位采花贼爷爷,我们村里都是老妇丑女,可没有什么黄花闺女上贡啊。”
董二喝道:“你什么眼神?瞧我们是坏人吗?”
栾山道:“我们是江湖侠士,专门来围捕采花贼的,这贼子已经逃入你村的集市之中了。”
村长看了看众人,又看了看身后几位村民,诸位村民都叹了一口气,说道:“好,规矩我们也懂。敢问请诸位的大驾抓这采花贼,需要花费多少?”
董二又要发怒,栾山拦住他,说道:“老人家误会了。我们决不是来敲诈勒索的,这采花贼的确便藏身村里,我们抓他也不要你们一文钱,只想请村长集齐村里壮丁,协助我们抓捕此贼,如何?”
“不...不要钱?”村长连着问了三遍,这才有点信了。
村长道:“我们出人确是应当,这样,二虎你带着人敲锣打鼓,把这淫贼赶出去,再请诸位侠爷抓住就是了。”
栾山摇头道:“不能赶他出去。他藏身村里,我们反倒好抓,他要是跑出去了,凭他腿脚,恐怕谁也追不上。你叫人助我们围住村子,今晚咱们就在贵宝地,关门打狗,瓮中捉鳖。”
村长面有难色:“诸位是说要在村里捉贼?”
杨晋道:“村长有什么为难的吗?不妨直说。”
村长尴尬一笑,道:“不瞒各位侠爷,我知道你们都是武功高强,可这刀剑抡起来难免无眼,村里人本事低微,攒这点家当不容易,有个什么损伤恐怕日子就不好过了。”
杨晋一想也是,真要是晚上在村里动起手来,随便一拳一刀,把这些低矮的民居打塌半边,侠客们拍拍手走了,村民们可欲哭无泪了。
全少凌开口道:“我道是什么事?这怕什么,老人家,你们只管出人,要是村里有什么损毁,本公子全数给你照赔!”
看这几个村民面面相觑,他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,在众人面前一展,赫然是张一百两的大德通银票。
全少凌将银票往村长手里一塞,道:“你先收着。事后要是损毁太多,本公子再给你补。”
诸村民的眼珠都瞪大了,头次见到这许多银两,村长结巴道:“公公公公子爷,有什么损毁您都照赔?”
全少凌道:“那还有假?不管是伤了人,还是塌了房,甚或你村里姑娘家给采花贼糟蹋了,本公子都给你照赔!抓紧召集村里壮丁,来祠堂听我们吩咐。”
“好嘞!”村长健步如飞,拎着拐杖便领着人去了。
这一日直到天黑,天蚕蛾一直在笼子里转圈,栾山说这是目标便在左近之迹象,但集市都散了,巡查壮丁回报却说各家都无生人。
栾山出去探查了多次,也是十分纳闷,说天蚕蛾竟也无法准确探知淫贼所在,真正奇也怪哉。
栾山将众人做了分派,占了八个方位守在村外,每处指定一个人带头,不论村里何处有变,都能有人迅速来援。
又令杨关董全四人镇守祠堂,居中策应。杨关全三人坐在一起,董二独立一隅,一言不发。
村长又令各家夜不熄灯,门口全挂了灯笼,二三十壮丁分成四队,举火把不住巡逻。
前半夜却悄然无声。全少凌坐在祠堂门槛上,问道:“咱们布置周全,这贼子不会不敢现身了吧?咱们一夜不睡无妨,可他若这么两夜三夜耗下去,咱们撑得住,这村民也撑不住。”
杨晋点了点头,皱眉道:“栾兄,依你之见,这贼子是怎么藏的,为何就是寻不到踪迹?只有千日做贼,没有千日防贼的,他能一直躲在暗处,便总是占了个先手。”
栾山道:“天蚕蛾转圈不停,定是此贼有什么干扰的手段,我再出去探探!”
栾山出去后一会,忽听村东村西同时传来一声尖叫:“救命,救命啊!”
杨晋四人同时站起,那村长等几个主事之人也忙冲到祠堂外,问道:
“淫贼现身了吗?”
“淫贼不是只有一人吗?”
董二道:“我去东边看看!”说着奔了出去。
杨晋向全少凌和关晚琳道:“我去西边瞧瞧,你二人别走开。”
他路上奔行并不注意落脚,却始终不闻犬吠声,心下暗暗奇怪。一跃上了一户的墙头,借着月光下望去,看到此家之狗正在伏地酣睡。
暗暗纳闷不已:莫非这家家户户的狗都给喂了迷药?那淫贼做这活时,竟没人发现?
他跃下墙头,继续往西奔去,远远便听到了群豪的吵嚷声:
“方才是谁在尖叫?”
“哪家看到了淫贼?”
好几户村民抓着锄头铁锹都站到了门外,摇头摆手,皆说不是自己喊的。
便在此时,南边突然又响起了一声女子尖叫:“救火呀,抓贼呀!”
杨晋转头望去,果见南面起了火光,寻思:采花贼又是闯宅又是放火,为的是趁乱胡来,他要乱,我便要定。不见此贼身影,我切不能乱跑乱追。
群豪又一窝蜂涌去南边,杨晋却当即返身往祠堂赶回。
一回祠堂,却见除了村长之外,关全二人皆不见了踪影,急问道:“我那几个同伴呢?”
村长道:“村北的狗子乱叫,全公子已经去探了。村南有贼放火,栾大爷带着关大爷去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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