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安仰头望着他,那张平日温润沉静的脸庞此刻有些苍白,眉宇间像结了一层霜,却还是先关心她冷不冷。
林安心中一暖,声音更放轻了些:“不冷。大人不气了?”
陌以新沉默一瞬,声线低沉:“他在深夜,进你闺房,做客?”
林安一怔,忙解释道:“当时萧二公子也在,我总不能说他是不请自来的吧?叶饮辰……他做事从来都是这样没有章法,但也绝不会做出逾矩之事。”
陌以新冷哼一声:“深夜闯入闺房,轻功带你同行,这些都不逾矩?”
林安一时语塞,忽然眨了眨眼:“大人为何这样在意?”
陌以新神情微顿,长睫轻颤了一下,却不作答,片刻后才低声道:“濯云呢?”
“他非要绕路回去。”林安道,“大人不怪我了吧?”
“我本来也没有怪你。”陌以新淡淡道,“你自己的事,本应自己做主。”
一句话说罢,他又迈开步伐,径直向前,不再看她一眼。
“我——”林安一拳砸在掌心,心中莫名懊恼。
他们从来并肩而行,他从未让她追赶半步。可今夜,他却一次又一次留给她一个决然而去的背影。一向不疾不徐的他,此刻却一步紧似一步,好似连片刻也不愿再等。
林安站在原地,怔怔望着他一身黑衣的背影,正要抬步再追,脑中却忽然有一道闪电划过——这种别扭又无理的反应,为何如此熟悉?
等等——
那一日,王尚书登门提亲,她气闷难平,径自冲出府去。那时的她,似乎便也是这般脚步匆匆,头也不回,好似多留一刻都有如针刺。
可是,那时她分明是心动而不自知,待想清心意后,她已经再明白不过,自己当时那股闷气与冲动,都是因为吃醋啊!
林安心中蓦然一震——吃……醋?
脑海中,许多画面忽然如过电影般一一闪过。
从陌以新第一次见到叶饮辰起,便对他有种莫名其妙的敌意,从假“望舒坪”,到夜君行宫,再到方才……
每每看到自己和叶饮辰在一起,陌以新都似变了个人一般,或是反常的亲昵,或是反常的冷漠……
难道所有这些,也是因为……吃醋?
林安瞳孔巨震,发干的双唇不由轻启,心中掀起惊涛骇浪。
他曾将鲜血淋漓的她抱入怀中,亦曾在漫天风雪之中,一步步背她回家。虽然当时每每都只觉事出有因,可此时回头想来,以他那样的性子,若非有意,绝不会如此行事。
更不会……特意在上元夜弄来小舟,送她那场烟花。
往事如丝,缕缕交织。
豁然开朗,大彻大悟。
一阵夜风吹来,将林安的发丝扬起,也让她的眼中无比清明。
她的唇角轻轻翘起,方才的懊恼已然化作一片甜意。
待她回过神来,陌以新已经走出老远,正要转过长街拐角,身影几乎已隐没在夜色之中。
林安来不及再多回想从前那种种细节,连忙迈开脚步,飞奔而去。
“大人——”待跑近后,她又唤了一声。
陌以新脚步根本不停,这次甚至连那一瞬的停顿也无。
林安一咬唇,索性向前一扑,双手撑在地上,叫道:“啊呀!”
陌以新果然停下步子,转身回望。
林安压着嘴角,抬眸看向他,皱着脸道:“我摔倒了。”
陌以新眉心一蹙,几步走近,显然要来相扶。
林安心道一声果然,掩住蠢蠢欲动的喜意,一脸痛苦:“脚扭了,要大人背着才能回府了。”
陌以新身形一僵,垂眸凝视她的双眼,片刻后,气笑了:“你要他背时,也是这么说的?”
“我——”林安一噎,好脾气地解释道,“自然不是!那是权宜之计啊,我又不会轻功,当时也没有其他办法了。”
“不错,我也不会轻功,帮不了你。”他的气息微微不稳,一句话说罢,竟不再理会还坐在地上的林安,再次转身走了。
“大人,大人!”林安又唤了几声,再无回应。
她重重叹出一口气,在地上捶了一拳。
自己这假摔太假,他自然看得出来,可也不至于如此生气吧,而且,这又关轻功什么事了,他反应怎会如此之大?
……
府衙,陌以新书房。
桌案上,一条金玉蹀躞带,和一柄描金折扇,并排放在一起,皆是极尽雕琢的珍贵之物。今日去二皇子府祭拜,不宜穿着太过,他便暂且放着不曾佩戴,原想明日便用上。
只是……
陌以新伸手一拂,两样精致华美的饰物哐啷啷砸在地上,只因材质上乘,工艺极佳,竟丝毫未有损毁。
陌以新已经不再去看地上散落的物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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